“最少還有十下,不然我與你賭一隻牽牛!”崔敬平顯然不同意王寶學的話,頓時便站起身來,衝他怒道。崔敬平嘴裏說的牽牛一般就是長在樹上的一種硬殼蟲子,約有拇指大小,吸樹汁兒存活的,隻有夏季時最多,當地人稱其為牽牛,小孩子家沒事兒時就愛玩兒這東西,捉到一個都當寶似的繩起來,崔薇聽著耳旁兩個小孩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起賭注,心內一股成熟的優越感,頓時便油然而生,也懶得理他們,專心聽起屋內聶二的哭天搶地來。
聽得半晌了,王寶學認真數著裏頭響起的震天竹板聲,滿臉凝重:“五、六、七……”顯然這事兒他平常沒少幹,數得那叫一個順,待數到五之後,頓時臉便垮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崔敬平滿臉的得意之色,那屋裏果然足足響起了十塊竹板聲後,才漸漸停了下來。聶二聲音嚎得大聲,顯然精神還在,幾人原本還想再偷聽片刻,誰料原本被捆在崔三兒背上的崔佑祖卻是扭了兩下,突然間便尿了出來,崔敬平得意的笑容一滯,還沒有翻臉,背上小孩子已經不客氣張著大嘴哭了起來。
此時聲音一唱一和,聶家裏傳來開門聲,崔三郎也顧不得自己後背還滴著水,連忙轉身就要逃:“遭了,被發現了!”要是被逮到,今日可沒好果子吃,此時聶二被打,孫氏就是痛得撓心肝兒也不敢跟聶夫子鬧,少不得他們這些在她眼裏看起來便是帶壞了她兒子的人就要被她遷怒上一番。
“哎喲,打死人啦!”幾隻小的正準備要走,屋裏突然之間響起一個老婦人的尖利叫罵聲,崔薇原本欲走的腳步頓時一滯,那頭崔三郎已經和王寶學二人占據了有利地形,觀察起裏頭的情況來了,崔薇站了半晌,又看不到裏頭的情況,隻知裏麵老的哭,小的也哭,熱鬧得很,崔三郎背上小郎哭了幾聲,崔敬平伸手拍了他幾下,估計是崔敬平趴在牆頭的動作令崔佑祖有些不適了,這小東西啼哭了幾聲之後又哭得更響亮了起來。
這下子當真是不敢再呆了,否則被人抓住,恐怕聶二往後要跟他們絕交的!崔敬平意猶未盡的從牆頭爬了下來,扯了妹妹的手腕便開始跑。崔薇一邊努力跟著他的腳步,一邊喘氣籲籲:“三哥,不管猴子哥了嘛?”
“他自個兒知道跑的,咱們跑快些,否則被發現,可沒好果子吃!”崔敬平果然毫無兄弟之愛,想了想又有些氣惱,反手一巴掌便拍在背上的崔佑祖身上:“都怪這小東西,若非他哭,咱們還能多看一會兒的!”崔薇見他這樣會兒還想著看聶二笑話,心裏對聶秋文默默的同情了半秒鍾,想著他之前哭爹喊娘的樣子,這會兒也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