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鮮卑族後裔錫伯族人崇拜的瑞獸圖騰,它代表錫伯民族最崇高的存在。”林靜解釋道。
白一城有些不解:“你是少數民族?”
“是啊,我是錫伯族人。”
白一城突然對這個古老的少數民族來了興致,便要求林靜介紹一下。
林靜眨了眨桃花眼,回到座位便開始娓娓道來的講解開來:“錫伯族是山海關外鮮卑族後裔,曾經有自己的王國:錫伯國。錫伯國原是金朝所封之國,元末沒落,明朝二次封國,後又亡國。到了清朝年間人口又興盛起來,一部分人開始遷徙去了新疆區域,不過奉市當地的錫伯族人卻保留了最原始最純正的血統!”
白一城聽得著迷,趁林靜吃三文魚之際,開口說道:“我川州老家也有一位錫伯族人,是個做弓箭的木匠,我他聽說過,錫伯族有個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家裏的兒子滿五歲時,阿爹要為他做一把弓箭,然後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射一箭,祈求其能騎善射!看來錫伯人自古就是能征善戰的民族啊!”
林靜臉色紅潤,解釋道:“錫伯族人五歲便視為成年,在族人眼中,五為天地之最。天有五行,佛有五蘊,物有五味,人有五髒、五官、五指...所以錫伯族人以五為尊,家中子嗣到五歲便要跟隨匠人學習求生的本領。”
白一城舉起酒杯:“真是個有底蘊的民族,今天也算長了一些見識,我敬你一杯!”
“幹杯!謝謝你願意聽我嘮叨。”
“錫伯族人都要紋身嗎?”白一城追問道。
“是啊!五歲就要紋身了,這幅家族瑞獸圖騰已經陪伴我很多年了,它可以保佑我找到心愛的人!”
廳中的水池騰霧繚繞,此刻林靜就像天宮中下凡的仙女一般,她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都向外散發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淡雅之美。
隻有瞎子才會看不見她的美。
這種美,淡如雪。
白一城欣賞著麵前這個錫伯族女人,不自覺的又問起了那個問題:“怎麼突然結婚了呢?是找到合適的人了吧?”
林靜眼眸微微一動,如流水桃花,讓人心魂俱醉,略顯傷感的說道:“我要嫁給一個錫伯族男人,這是父親的心願!”
“怎麼?錫伯家族還要父母包辦婚姻啊?”
“錫伯族以父為尊,我母親七年前去世,是父親把我一手帶大,他非常愛母親,母親過世後,也沒另尋半路夫妻,這些年一直經營著母親留下的舞蹈培訓機構。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夠延續錫伯人的純正血脈,他老人家為了我已經辛苦了大半輩子,也是父命難為啊!“
“去年新年晚會上就感覺你特別會跳舞,錫伯族人果真能歌善舞啊!“
“對啊,我母親以前就是市文工團的舞蹈演員!”
“在你父親的眼裏,與本族人結婚就這麼重要嗎?女兒的婚姻幸福他就不管不顧了嗎?”
林靜沉思片刻,繼續道:“一城,你不懂一個老男人的耿直和倔強,在他眼裏,家族的香火傳承就是根,就是魂,甚至就是信仰!“
“這個社會太功利了,信仰不值錢。”
“功利的年代更需要信仰!”林靜倒了一杯米清酒,繼續道,“如果對父親違命不尊,在族人眼裏、在家人眼裏,我就是徹底的不孝。我愛父親,但我討厭束縛人的舊規矩,我想擁有自己生活,所以我沒有去舞蹈培訓機構做事,而是選擇在一家企業充實自己。”
白一城鼓起勇氣問道:“那個錫伯族男人很愛你吧,你這麼漂亮!”
“還可以吧,相過親,見過幾次麵。聽父親說他家裏是做房地產生意的,他的心思我懂,嫁一個門當戶對、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可以保證我未來的幸福,這樣他也可以安心離去!”
白一城始終還是不理解,林靜父親為了自己的心願竟然犧牲了女兒的婚姻自由。他一直嚐試著與林靜辯解,希望能夠說服林靜,希望能為自己爭取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
林靜把米清酒一飲而盡,眼眶有些發紅,故意錯開白一城目光,看了看餐台一側擺設的佛頭,輕輕道:“我不想父親帶著遺憾離去,我想讓她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所以就決定結婚了。”
白一城思緒淩亂,心中好像結成了一張網,越網越緊,網的心髒一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