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二人終於步履蹣跚的來到楓樹王腳下,樹枝上捆綁著密密麻麻的紅布條,上麵寫滿了祈福願語。
白一城圍著楓樹王走了幾圈,然後站在原地抬頭欣賞起來,層林浸染,楓葉裝點了漫山秋景瑰麗。這時一陣清風吹過,鮮紅似火的楓葉如天女散花般飄落下來,白一城蹲下身子,拾起一片楓葉,仿佛在傾聽它的故事。
這時,旁邊一個女孩順手扔了一個煙頭,然後用腳輕輕碾了幾下,白一城看了看地上的白色煙頭,是卡碧牌女士香煙,他又抬頭看了看吸煙的女孩,白色風衣裏裹著弱小的身軀,粉嫩的手臂上戴著一塊兒精工手表。
白一城慢慢的站起身來,等看清女孩容貌,驚訝地喊道:“趙一帆!”
“大橙子,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趙一帆興奮的露著兩顆小白牙。
白一城木訥的傻笑。這時郝思家走了過來,對著趙一帆吼叫道:“景區禁止吸煙,違者罰款!”
趙一帆臉色一變,氣勢如虹,擼起袖子做起吵架的準備。白一城知道趙一帆性如烈火,趕忙攔住說勸二位,郝思家見趙一帆是白一城久別相逢的好友,便氣哄哄的閃到一旁去欣賞風景。
趙一帆見郝思家離開,使勁掐了一把白一城,罵道:“我看你命裏不缺桃花啊!”
白一城咧著嘴,揉搓著胳膊,笑道:“功力又見漲了啊!”
“哎!我說大橙子,咱們有多久沒見了?”
白一城思索片刻,幽幽道:“起碼有半年了吧?”
趙一帆又問道:“你怎麼會在楓州?”
白一城自嘲道:“奉市沒混好,就到楓州走一遭。”
趙一帆繼續詢問,白一城便把馬總因故調離,人事大地震,自己得不到肯定,事業發展受阻等一些陳年爛事又端了出來。
“職場如戰場,水一樣很深!”趙一帆蓋棺定論。
白一城關心的問道:“你在北京過得如何?準備結婚了嗎?那個老男人對你怎麼樣?”
趙一帆銳利明亮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愁,淡淡道:“我啊,公主心,丫鬟命!還沒結婚就先離了婚!”
“離婚?”白一城提高了嗓音。
趙一帆仿佛早已沒有了怨恨,釋然道:“那個老男人在北京又搞上一個幼兒園老師,帶著小姑娘私奔去了南方。”
“操,真他娘的不是人!”白一城罵道。
“誰讓自己傻,好騙呢!”趙一帆笑了笑,“我現在算是正宗的二手貨,絕對正宗。”
白一城不語,惋惜的看著趙一帆白皙俊俏的臉龐。
“還是楓州的楓葉美,北京香山的楓葉太豔!看來這次不虛此行啊。”趙一帆故意緩解氣氛。
白一城舌頭有些發硬,磕磕絆絆的問道:“那你……在北京怎……怎麼生活?”
趙一帆呲著小白牙,笑吟吟道:“沒有誰太陽都照常升起!我現在在北京特別充實,其實我很忙的,我每天要做兩份工作呢,白天在一家公司做文員,晚上做家教,怎麼樣?夠獨立吧?夠感動吧?用不了幾年,我這艘小帆船就能在北京飄起來……”
白一城望著貧嘴的趙一帆有些心酸,他對趙一帆說:“楓葉一年隻能欣賞一次,一起到對麵的山頭去走一走吧。”
趙一帆一動未動,望著遠方喃喃道:“越過山丘,依然無人等候,還不如站在原地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