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張洪濤手指晃動著奔馳車鑰匙,慢悠悠的走出酒店。自從朱總代管奉市分公司以來,張洪濤比以前更神氣,頭發比以前擦抹的更亮了,工作之上更是如魚得水,雖然都是雞毛碎皮的工作瑣事,但接連多次得到朱總的當眾表揚。
最近,白一城則成了部門的苦力,接手包辦了很多棘手的工作,可到了年中幹部考核,排名遠低於張洪濤。
馬總調任後,程向前也是泥菩薩過江,愛莫能助,時不時隻能約白一城喝喝酒發發牢騷。
林靜婚禮之後的傍晚,程向前單獨把白一城約到一家川菜飯館,一邊點菜一邊狠狠道:“吃點辣子,去去晦氣!”
程向前點了缽缽雞和水煮魚,然後把菜譜推給了白一城。
“吃碗麵吧,簡簡單單,來一碗四川素椒麵。”林靜今天結婚,白一城興致不高。
上菜後,程向前拿著筷子夾了一塊水煮魚,憤憤不平的道:“一城,最近我替你感到不公!論科室重要性,論工作能力,論績效貢獻,你哪一樣不是排在張洪濤前麵?我提交的考核排名到了朱總那裏就來了個180度大轉彎!真是蒼天無眼啊!”
白一城吃了幾口素椒麵,心平氣和的說道:“不曾痛苦的人,不足以笑談人生!”
“這是誰說的?”程向前喝了一口悶酒。
“董先生。”
“操!這老爺子,也算是奉市的奇人異士了!”然後歎了口氣繼續道,“還記得當年我告誡你的金玉良言嗎?工作之上要‘話不多,事不拖,人不作’,馬總啊馬總,就是太作了!”
白一城坦言道:“程哥,馬總調離奉市分公司,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程向前咬了咬牙根兒:“用一句話概括我的處境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牛豔豔被勒令辭退後,行政部經理的位置一直空缺,朱總大可以利用這個位置大做文章,一旦有幹部調動,那可是蝴蝶效應,連鎖反應啊,至於能不能波及到你和我,就看老天爺的意思吧。”
“張洪濤年輕有為,以後可以大展拳腳了。”白一城言語委婉,點到為止。
“何止一個張洪濤,培訓部徐國慶,財務部王秀梅,都在朱總鞍前馬後多年,還有許多室主任都是朱總一手提拔,可以說嫡係幹部遍及全省,這些黨羽都要借勢而上,飛黃騰達了!”
白一城沉思片刻,沒有應答。
程向前習慣性的引經據典,繼續道:“這個朱總是純粹的偽君子,吃人都不吐骨頭,黑的很!他若是劉邦,我就是韓信,他若是朱元璋,我就是劉伯溫,高低都沒有我好果子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來,喝酒,不說這些煩心的事兒。”程向前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對了,一城,最近與吳葉白有聯係嗎?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你還別說,這小妞,幾天不見甚是想念呢!怎麼樣,上次我跟你說過,要是得意她就得趕緊下手!這富婆,搶手得很!”
白一城苦笑道:“我看免了,我駕馭不了。我與她聯係不多,隻是聽她說最近又陪朱總打了幾次麻將。”
程向前若有所思的回道:“朱總和吳葉白走得太近,真不是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