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形晃了晃手中的骨扇,琢磨著是不是要到鬥羅門四周所有的池子裏加些冰塊了。這天氣燥熱中些暑氣倒是能理解,關鍵是大晚上的還能暈倒,這是有多燥啊!
天氣燥熱,毒火攻心?雲鬥饒有興致地看著神虛躲閃的眼神,‘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是啊,這節氣,是很燥的。那個神虛啊,你可別忘了,今兒個在你那耍,贏的形門入卷,可要如數還我!”
看著雲鬥那挑釁的眼神,神虛也隻能默然應允了。虧大了,要知道,那些形門入卷可是她自個兒掏腰包買來的。樂形那家夥,簡直就是分文不拔!
“對了,神虛,那東西呢?”
“在這。”
神虛起身,從桌上的木匣子裏捧出件紅衣。
雲鬥下床,接過神虛手上的紅衣,小心地鋪在床上。
“對了……”
雲鬥從懷裏拿出錦囊,抽出張紙,打開細細和床上的紅衣比對起來。
“嗯,沒錯,一模一樣。神虛,你的女紅不錯嘛,可以找個人嫁出去了。”
“雲鬥,這活我可做不這麼精細。是聽雨樓新來的棋娘蘇沫繡的。”
“哦?新來的棋娘……”
蘇沫。雲鬥勾起嘴角,輕輕撫上紅衣袖口邊用金絲繡成的朵朵蓮花。嗬,真是精致極了,簡直和玉羅琢成的青蓮玉釵有得一比。
“應定,你覺得蘇沫怎樣?”
雲鬥拉著神虛坐到桌子旁,抿了口茶水,漫不經心地瞟了眼把玩手中杯子的玉羅。
“蘇沫?”
應定摸了摸鼻子,迷茫地看了看身邊的樂形和玉羅。
“除了館主花蕊,蘇沫倒是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個。”
“怎麼個深法?”
雲鬥一把奪了玉羅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樂形手裏。
“感覺……感覺……似乎不像藝娘……倒像個……大家閨秀……”
應定惆悵地審視著現在的局勢,琢磨著下句話該怎麼說。
“哦?應定喜歡蘇沫那類的麼?”
瞧著那幾雙緊緊盯著自己的眸子,應定發虛地用手扶住額頭。
“應該……或許……還……喜歡……吧……”
“哦?那樂形呢?”
“我?”
樂形還沒來得及偷笑,幾雙目光又齊刷刷地盯住了他。
“別這麼瞧著我,你們口中的蘇沫姑娘,我可是見都沒見過。還是問玉羅吧!”
這磚都拋完了,也是玉該出場的時候了。樂形輕呼出一口氣,滿目哀怨地瞧著玉羅。
“很好,我很喜歡。”
玉羅語氣淡淡的,眼睛始終盯著樂形手中的杯子。自然不會注意到神虛變得暗淡的眼神。
即使這樣也不說麼?雲鬥看著神虛失落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突然想起什麼,雙手撐著桌子,盯著幾人懶懶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水洛國睡美人的生辰快了。樂形,這禮物就歸你備了。還有,我在神虛那可贏了不少形門入卷,走吧,我請你們!”
雲鬥拉起神虛的手,衝她眨了眨眼,帶著她先行離去了。
“神虛,天快亮了,這一頓便做早餐吃罷,便宜樂形那小子了!”
“嗯。”
“神虛,你說天佑不會到樂形那受委屈吧?”
“嗯。”
雲鬥停下腳步,捧住神虛失落的臉頰,漂亮的杏眼裏盡是溫柔。
“機會永遠隻有一次。這是佐羅爹爹在雪地裏對我說過的。神虛,我們都一樣,有些東西錯過了,便永遠不會再擁有了。你要記住,機會隻有一次,無論是你,是我,亦或是他人。”
“嗯!”
神虛抹了抹不知何時已冰涼一片的臉頰,衝雲鬥用力的點點頭。
“我們快走罷,別讓後麵那些小子趕上來了!”
握緊雲鬥的手,神虛燦爛一笑。
也正在此時,天空中的陽光恰好透過雲層,漸漸鋪滿大地,顯露了片片生機。
“喂!前麵的兩個丫頭片子,跑那麼快作甚,小心被裙角絆倒!還有,神虛,看住雲鬥,莫讓她點貴的!”
“啊!玉羅!這可是火隕國來的琉璃杯!上次給忘到雲鬥這了,你小心點!啊!應定你湊什麼熱鬧!別搶壞了!”
樂形的哀嚎充滿蕭雅院的走道,樹枝上的幾隻不知名的鳥兒撲撲翅膀,衝上了雲霄。
雲鬥和神虛回頭,看見那三個俊逸的男子,如兒時一般,嬉鬧爭搶。夏末的陽光金燦燦的,鍍在三人身上,盡顯溫暖。
雲鬥和神虛相互一笑,衝著那三人吐吐舌,便朝著目的地奔跑而去。
此時,微風正起,走道上白藍兩色的裙角飛揚,襯著身後的三人,宛若一幅絕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