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鬥羅門內蕭雅院:
“這個……你說應定和神虛昨兒個沒睡好吧,我定是一百個相信,可是,玉羅,你昨兒個不是和雲鬥是最早睡的麼,怎麼你看上去像沒睡一樣?”
樂形狐疑的望著玉羅無力張著的桃花眼,細細一看,還可發現裏麵隱隱可見的血絲。
雲鬥湊到玉羅跟前,仔細瞅著他那幽幽泛著黑的眼圈,嘿嘿一笑:“玉羅,你這眼睛倒像畫了一筆似的,好看的緊,跟上了妝的女子般。不如咱倆換換任務,成不?”
“當然成。”
玉羅一把摟過幸災樂禍的雲鬥,半眯著桃花眼,在雲鬥耳邊說道:“打呼,磨牙,還囈語,雲鬥,我可是遵守了承諾,等你睡著了才走的。”
“嘿,嘿嘿……”雲鬥幹笑幾聲,低聲道:“當我沒講。”
隨即故作瀟灑地拍拍玉羅的肩膀,“玉羅,我最心疼你了,這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我吧。”
樂形無語的白了一眼雲鬥,心道肯定是被抓住小辮子了。又想著自己那個小木匣子,心裏急得直癢癢。
“我們走罷,離那公子約得時間隻差一個時辰了。”
玉羅點點頭,走出院門招來了正在打掃庭院的小廝,說了幾句。不一會兒馬車便來了。
“怎麼,你們倆也去?”玉羅疑惑的看著應定和神虛跳上馬車。
“是啊。我和神虛昨天晚上做這東西時決定的。”應定摸摸鼻子,指著神虛抱著的包袱。
“你們事情都安排好了?”樂形跳上馬車,一把把雲鬥拉了上來。
“嗯嗯。”應定點點頭,朝著剛上來的雲鬥招招手。
“過來,坐我這邊。”雲鬥看了一眼應定,指著還沒上來的玉羅。
“他坐哪邊我就坐哪邊。”
應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望著玉羅,“你趕馬車吧。”
玉羅眼神幽怨地跳上馬車,不滿道:“怎的不要雲鬥趕馬車?這樣我們耳根子倒會清淨很多。”
雲鬥聽到這話不僅不惱,反而一臉的興奮,拍著手一個勁的說好。玉羅這下無奈了,忙把正躍躍欲試的雲鬥拉回了車內,對正茫然無措的車夫喊道:“快上路!”隨著“駕~”的一聲,車內終於平靜了。
“雲主,到了。你看,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個時辰,要不要讓裏麵的少門主再睡會兒?”
車夫對著坐在半敞式門簾後的雲鬥輕輕問道。
雲鬥望著身邊睡得正香的四人,朝車夫點點頭。
嘿嘿,雲鬥眼角一彎,蹲著身子開始移起了小碎步。
嗯~應定總是一副儒雅公子的模樣,就連睡覺也是這般安靜。
雲鬥繼續慢慢移動步子,湊到了樂形跟前。“撲哧”,雲鬥雙手掩住嘴角,這家夥,定是還惦記著自己的木匣子,連睡覺都皺著眉頭。
轉過身再看這邊的神虛,隻見她嘴角噙著抹淡笑,漂亮的眼睛靜靜閉著,少了份嫵媚,多了份靜謐之美。
最後看向神虛旁邊的玉羅,雲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將耳朵貼了上去。
嗯?沒有打呼聲,沒有磨牙聲,更沒有囈語,隻有隨著胸膛起伏的淺淺呼吸聲。
雲鬥嘟著嘴,不滿的看著玉羅。
不過,玉羅真好看,哪怕就這麼睡著,也是這般好看。
雲鬥用手輕輕描著玉羅的眉,眼,鼻,唇。苦惱著要是有一天,他們各自都有自己最在意的人了,那自己怎麼辦呢?
雲鬥抬起頭,傷感地望向車外,赫然看見一位身著墨綠色薄衫的男子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雲鬥跳下車,對著男子微微一笑,“公子竟來的這般早。離約定的時刻還差些了。”
看到雲鬥一臉從容的樣子,那男子倒是有些微微吃驚,“姑娘玩笑了。這本是鄙人的寒舍,定然要比客人早一步。”
寒舍?雲鬥光看到宅府大門口那些守衛的肅穆神情,就明了這位公子不一般,而況,這住宅的位置玉羅早就說明過一番。不過,既然他不願多講,雲鬥也不必多問。
“那我這就把他們叫醒。公子稍等。”
雲鬥走到車邊,從袖中取出個玲瓏剔透的精美瓷瓶,向車內撒了去。襯著太陽的晨輝,那人才看出是紛紛揚揚的粉末。
“阿嚏!誰啊?大清早撒醒腦粉作甚?”樂形摸了摸通紅的鼻子,不滿的向始作俑者望去。
“樂大少,委托人已經在等著了。”
樂形向車外望去,果然看到了雲鬥身邊站立了一位氣質不凡的男子。
樂形趕忙整理整理微亂的衣襟,朝剛剛醒了的三人輕咳一聲,跳下了車。
“讓公子看到這番場景,實在是有些失禮了。”樂形尷尬的對著那男子微微作揖。
“無妨。鬥羅門本就事務繁忙。聽雲鬥姑娘對你的稱呼,想必你自然就是‘形門’的門主樂形公子。在下姓末,始末之末,單名一個言字。”
那人言語雖謙恭,但仍掩飾不了骨子裏的那抹貴氣。這時應定三人跳下了車,皆對著末言微微欠身作了一揖。
“如若在下沒猜錯,怕是鬥羅門的五位門主皆到齊了。能讓各位忙中抽閑,在下感到不勝榮幸。各位,請。”
果不其然,雖明顯是座閑暇時小憩的雅苑,但裏麵的裝飾還是頗為奢華。再瞧那格局,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貴族。這院坐南朝北,本就是風水寶地,再看那刻意在院周設立的四個亭台,竟是由朱雀白虎青龍玄武坐鎮,儼然是……宮廷助陣。五人看明後相視一笑,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這下,隻要末言應允了那計劃,一切就簡單了。
“各位請用茶。想必今日,各位一定是帶著全盤周密的計劃而來的。”末言輕晃著茶盅,一副淡漠的表情。可坐在末言身邊的雲鬥,卻分明從他微瞌的雙眼中看到了殺氣。
“末公子可曾看到那賊?”雲鬥抿了口茶,淡笑著望著他。
“並沒有。是守院的管家夜裏去巡房時看到的。那賊穿著一身紅衣,倒把管家嚇得不輕。”
當說到‘紅衣’二字時,雲鬥明顯察覺到他眼神一凜,讓人不寒而栗。
“末公子,我們把計劃詳細與你說說,你聽聽看,如果不行,我們便再做商討。”
玉羅拿出一疊厚厚的紙,看來,他不僅完善了神虛的計劃,還做足了準備。
末言點點頭,一邊看著那紙上的內容,一邊聽著玉羅細細的講解。約莫過了一刻鍾,玉羅停了下來。
“末公子怎麼看?”雖說玉羅對這計劃有十足把握,但末言不允,這計劃也就成了空殼子。幾人皆緊張的看著末言,等著他的答複。末言輕輕晃動手中的杯子,抬頭望向窗外。“按這計劃,那賊幾日能上鉤?”
“今晚。”
樂形四人一臉驚詫的看向從容回答的玉羅。
哦?那到有些有趣了。末言心道。望向窗外的目光也落在了玉羅身上,“那就按計劃辦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玉羅淺淺一笑,“那就勞煩府上的看守今日更嚴謹些把關了。”
“玉羅,你就那麼有把握那個賊今晚會來?”
雲鬥圍著屋內打轉轉,左思右想怎麼都覺得不妥,“不然我去跟那末公子說要三日?”
神虛點點頭,忙附和道:“我和你一起去。”
“都坐下!轉來轉去頭都看暈了。神虛你跟著湊什麼熱鬧。玉羅既然說了今天晚上,那必然有今晚就出現的道理。”
樂形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對雲鬥說道:“信號彈發出去沒有?如果今晚賊來了,卻沒有抓住,那就是‘鬥門’的責任。”
雲鬥想起那末言陰冷的眼神,就有點後怕。
“發出去了。我這邊定不會出問題,可是玉羅,你得說說你得理由讓我們安心。那末公子可不是善類,萬一你失算了,他拿你出氣怎麼辦?”
雲鬥臉上急得出了細細的汗,抓著玉羅的衣領不放。這下可苦了玉羅。玉羅本身就比雲鬥高出一截,被雲鬥這麼扯住,還真有點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