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說過兩天要去西山跑馬。
十一娘很是意外:“大過年的,滴水成冰,跑什麼馬啊!等開了春,天氣暖和再去,還可以踏青,豈不更好?”
“是朋友相約。”謹哥兒笑道,“已經答應了,不去不好!”
“朋友?”十一娘有些驚訝,“什麼朋友?叫什麼名字?怎麼認識的?都多大?家裏是做什麼的?”
謹哥兒直笑:“今天去城西賞梅時認識的,都比我大四、五歲,都在西山大營當差,有的是僉事,有的是同知。大家說得投緣,就約了明天一起去跑馬。”
十一娘一聽就有點不想兒子去。
西山大營是皇上的親衛,僉事、同知比一般的都指揮司的僉事、同知都要高一品。又隻比謹哥兒大四、五歲,隻怕都不是普通勳貴人家的子弟。
謹哥兒忙上前攬了十一娘的肩膀:“娘,我從燕京騎馬一路到嘉峪關,又從嘉峪關回到燕京,還不是好好的。何況是和朋友在一起跑馬,圖的就是個熱鬧,爭強好勝的,不免讓人覺得厭煩。您放心好了,我就是去給大家湊個興。”又道,“爹爹怕您擔心,說我去可以,得您同意。娘,您就讓我去吧!不然我言而無信的,傳出去了誰還和我做朋友啊!”
十一娘是不想讓謹哥兒和西山大營的人走得太近。
“既然是新認識的朋友,你就多個心。”她道,“值得交的我們就交,不值得交的我們大麵上過得去就行了。”又道,“謝顏和衛遜也去嗎?”
“不去!”謹哥兒笑道,“他們不會騎馬。不過,衛遜約了我和謝顏正月十一到他家賞雪。”
賞雪總比騎馬強。
十一娘笑著點頭,打趣兒子:“你應酬還挺多的啊!”
“那當然。”謹哥兒挺了挺胸脯,“九皇子還約我去安惠王家做客,我覺得安惠王總是陰沉沉的,沒答應。”
安惠王是皇上的第四個兒子。
“你見過安惠王了?”十一娘從來沒見過,“什麼時候見到的?”
“初一隨父親去給皇上朝賀的時候。”謹哥兒道,“他長得和太子殿下很像,不過,沒有太子殿下精神,看上去比太子殿下還要大兩、三歲的樣子……”母親子倆說著話,有小廝跑進來,“六少爺,六少爺,有個小公公找您。”
“小公公?”謹哥兒愕然,“這個時候?”
小廝點頭:“他說他是雍王府的,奉了九皇子之命來給六少爺送信。”
“娘,我去看看!”謹哥兒說著,跟著小廝匆匆去了外院,大約過了兩炷香的功夫,折了回來。
“九皇子找你幹什麼?”沒等兒子開口,十一娘已問。
謹哥兒撇了撇嘴:“他讓我跟皇後娘娘說說,請他和十一皇子到家裏來玩!”
“你怎麼說?”十一娘急急地道。
她擔心謹哥兒魯莽地答應了——徐令宜的身份太敏感了,邀請兩個年幼的皇子到家裏玩,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那裏琢磨。
“我跟那小太監說,誰不知道我爹爹是有名的循規蹈矩,不合規矩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他要是知道我請皇子到家裏來玩,還得把我給打個半死啊!”謹哥兒道,“我明天去西山跑馬,後天去衛遜家賞雪。要是他們能偷偷溜出來,就跟我一起去,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
好一句“不合規矩的事是絕對不做的”,十一娘笑盈盈地抱了兒子,把他好好地表揚了一番,這才道:“你這樣說,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不會生氣吧?我看你去宮裏看花燈的時候,不如當著他們的麵好好解釋解釋。”
“嗯!”謹哥兒笑著點頭,讓十一娘給他準備兩個和田玉的玩件,“他們兩個都喜歡和田玉,到時候送給他們,他們的氣也就消了。”
十一娘在庫裏給謹哥兒找合適的和田玉玩件,謹哥兒卻在外麵痛痛快快地玩了兩天。在宮裏賞了花燈,又有那天一起跑馬認識的朋友在東大街臨街的酒樓訂了幾個雅間,約了謹哥兒十五去觀賞燈,到了十七,春節的最後一天,遂平公主的駙馬包了春熙樓的二樓,下了帖子請謹哥兒去玩。謹哥兒今天去這樣,明天去那家,自己當然也要回請,跟徐令宜商量,借了十一娘金魚胡同的宅子,請了燕京四大名角唱堂會,弄了個什麼‘鸝鶯宴’。有人聽了想了更好的點子,嚷著過兩天也去他的別院做客……你來我往的,到了二月中旬還沒有消停不說,而且越演越烈,甚至有人用金箔塗在乳豬的身上做‘黃金宴’,一席花費百金,奢侈的讓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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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大家明天中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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