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諭此時才放下心來。
皇後娘娘溺愛娘家的侄兒,就算是沒有道理,他們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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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徐府開始貼大紅的窗花,準備過年打賞的紅包,大家笑盈盈的,年味越來越濃。
有位自稱是“漕運總督陳伯之同科好友”的翰林院學士古言的,持帖登門拜訪徐令宜。
徐令宜當時正和幾位大掌櫃說話,聞言頭也沒抬:“我和陳伯之不熟悉。問他什麼事,留下名帖就是。”
白總管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地應“是”,去待客的花廳回話。
其中有一個大掌櫃就委婉地道:“我們在德州的米倉,是靠漕運的營生。這位漕運總督我也有幸見過幾麵,倒是個十分豪爽的人。”
徐令宜的話回得十分直爽:“不知道有多少人說自己是某某的某某人,我們徐家的生意這麼多,我要是人人都見上一麵,就什麼事也不用幹了!”說著,笑嗬嗬地望了幾位掌櫃一眼,“如果陳伯之真有什麼事,他不會自己來會我?可見這個叫古言的不過是借著陳伯之打秋風的。我生平最不喜歡這種人,不見也罷!”
這話不知怎樣,很快就傳了出去。
古言氣得在家裏躺了好幾天。
謹哥兒、徐嗣諭等人聽了目瞪口呆,特別是徐嗣諭。在他的印象裏,父親很顧大麵,就算古言是個打秋風的人,也不可能就這樣直接打臉的……難道父親已經知道了謹哥兒和陳吉的矛盾……如果真知道了,父親這樣行事,又不免讓人覺得有些護犢的味道……好像也不是父親的行事作派!
他正在心裏琢磨著,徐嗣勤、徐嗣儉前來拜訪。
徐嗣諭很吃驚,把兩人迎到了書房。
徐嗣儉走到書房門口,看見自己年幼時親手植下的銀杏樹,停足觀看了好一會兒才進了屋。
徐嗣勤和徐嗣諭已經說上了話。
“我聽儉哥兒說,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在傳,說謹哥兒把漕運總督陳伯之的兒子打癱在床了。”他神色有些著急,“怎麼會傳出這樣的話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漕運總督可是皇上的寵臣。前些日子還恩蔭了他的獨子為都指揮僉事!”
“是啊!”剛踏進書房門的徐嗣儉沒等徐嗣諭開口,沉聲道,“這件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覺得要跟四叔提一提才好。”
有些話是誰也不能說的。
徐嗣諭在心裏苦笑,麵上卻一臉驚訝:“前兩天六弟和一個外地來的登徒子打了一架,救下了一對賣唱的父女,難道那個登徒子就是陳伯之的兒子?”
“啊!還有這樣的事!”徐嗣儉一聽來了勁,高聲叫了丫鬟,“快去把六少爺請來,說我們有事找他。”
徐嗣勤看著直搖頭:“你這高興起來就越俎代庖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啊?”
“這不是在二哥家嗎?”徐嗣儉笑道,“我在外麵可是守規矩得很。”
大家說笑了一會,謹哥兒來了,又問起當時的情況,謹哥兒可不好意思講,徐嗣諭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看著時候不早,兄弟幾個去給太夫人和十一娘、五夫人問了安,又在謹哥兒那裏用了午膳,徐嗣勤和徐嗣儉打道回府,謹哥兒和徐嗣諭說了快一個時辰的話才回自己的屋。
沒幾天,關於新封都指揮僉事——漕運總督的獨子在大街上調戲賣唱的,被路見不平的新封的孝陵衛都指揮使——永平侯六公子給打了的事開始傳得沸揚揚起來,就是餘怡清也被驚動了,跑來問是怎麼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