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杜媽媽笑道,“丫鬟說,兩人有說有笑的。”
太夫人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怕這孩子不懂事,一味地跟老四冷臉。要知道,什麼事都有個度。何況老四也是個強脾氣。”又問,“查出來了是為什麼事置氣沒有?”
杜媽媽搖頭:“有些話也不好往深裏問!”
太夫人想了想,釋然地笑道:“算了。小夫婦,床頭打架床尾和。隻要他們和和氣氣就行了。”
杜媽媽笑盈盈地直點頭。
“不過,他們去找怡真做什麼啊?”說是不管,還是有些好奇,“你等會把怡真叫來,我問問!”
杜媽媽嗬嗬直笑:“您不是說不管嗎?”
“這是兩碼事。”太夫人不以為然,“一個是屋裏的人事,一個是屋外的人。這屋裏事,有句俗話叫做‘夫妻不和鄰也欺’。要是他們倆口子有點風吹草動的我就過問,豈不是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讓大家都以為他們夫妻不和。小事也變成了大事。同樣的道理,要是他們倆口子鬧得不可開交了我還不聞不問,別人看著家裏沒個主事的長輩,不免要猜測我是不是看不起十一娘,也就跟著逢高踩低,更不給臉她。這屋外的事卻不同。既是他們倆口子一起去問的,肯定是商量好了的,我就是問一問,別人知道了隻笑我人老心不死,卻傷不了他們倆口子的體麵!”
“您總是有道理!”杜媽媽笑著打趣,喊了魏紫進來,“你去韶華院看看。要是侯爺和四夫人走了,就請二夫人來一趟。”
魏紫應聲而去。
太夫人笑容微斂:“濟寧師太那邊怎麼說了?”
今天一大早,濟寧師太就來拜訪五夫人。
杜媽媽看著收了收笑容:“說二小姐沒事。把了脈,留了幾盒安神香。正在給五夫人講經。”
太夫人皺了皺眉:“小孩子,總這樣不大好。”
杜媽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太夫人的神色,默不作聲。
太夫人沉思片刻,吩咐媽媽:“你等會去趟紅燈胡同,把這事跟老侯爺商量商量。要是不行,讓老侯爺把她接回家去住些日子。換個地方,興許這病就好了!”說著,歎了口氣,“這孩子,平時看著到是個千伶百俐的,關鍵時候卻沉不住……”然後聲音一低,呐呐地道,“還不如十一娘!”
杜媽媽不敢附議,隻當沒聽見,笑著給太夫人換了杯熱茶。
結香卻給魏紫端了杯溫茶:“魏紫妹妹這麼大老遠的過來,口渴了。這是我們家舅老爺送來的碧螺春,魏紫妹妹嚐嚐。”
魏紫哪裏敢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裏,忙上前幾步接過茶盅:“結香姐姐快別這麼客氣!”
結香不再說什麼,笑了笑,道:“還煩請魏紫妹妹坐坐,夫人換件衣裳,立馬就好!”
魏紫客氣地道:“我在這裏等著就是。姐姐有事隻管忙去,不用管我。”
結香和她又寒暄了幾句,去了二夫人的內室。
“問了半天,魏紫妹妹也不知道太夫人到底找您去做什麼。”
二夫人笑著把香蜜抹到了臉上,淡淡地道:“這還用問,多半是為了十一娘和侯爺置氣的事!”
結香對二夫人的判斷從來都是深信不疑,但還是奇怪道:“四夫人和侯爺置氣?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要不是置氣,又怎麼會倆口子一起到我這裏來。”二夫人對著鏡子裏的人影淡淡地道,“我猜,多半是侯爺沒有和十一娘商量就托了我做媒人——要不然,以十一娘的謹慎的性格,那天在太夫人那裏遇到我就會向我道謝了。而不是等到今天,把侯爺一起支了來。”說到這裏,她轉過身來朝著結香璨然一笑,“不過,她能把侯爺給支動,也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結香可沒覺得這有什麼意思。她蹙了蹙眉,低聲道:“夫人,您不是說,您隻做個中間人,這樁婚事成不成,都由侯爺和舅老爺自己去說嗎?怎麼還答應侯爺回去……”
“所以我說四夫人是個有意思的人嘛!”二夫人笑道,“我以為她知道了肯定不會答應的。誰知道,她卻拉了侯爺到我這裏來向我道謝。”說著,她朝著結香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走這一趟!”
“可舅太太那裏?”結香有些擔心。
“她那裏,她那裏怎麼了?”二夫人不以為然地道,“她也不過是衝著大哥喊要回娘家告訴她爹和娘家兄弟去!除此之外,她還能想出別的什麼法子不成?當年我處處讓著她,可不是因為她爹是順天府尹,而是看在她能好好地和哥哥過日子的份上。可她在二爺死的時候能把家裏的仆婦都散了,哭著吵著非要跟哥哥去任上,我的心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