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繡櫞回來,她有氣無力地道:“怎樣?可找得到門路!”
繡櫞搖頭,神色有些沮喪。
喬蓮房做夢也沒有想到徐令宜會這樣對她,把每句話在腦海裏翻來覆去想了無數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現在的她驚恐又慌張,亟需有人幫她拿個主意。
所以派了繡櫞去找門路,看能不能讓人給母親捎封信去。
可大家一看是繡櫞,要不拒絕,要不一口答應卻要獅子大開口地向他們要跑腿的費用,明著就是敲她們的竹杠,繡櫞還怕這些人拿了銀子不送信,到時候兩手落空。
喬蓮房又伏在迎枕上低聲哭了起來。
繡櫞真怕她哭出個三長兩短來。坐在一旁不住地勸她。
喬蓮房抱怨:“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直接帶信讓母親來看我——我原想著讓徐家去請,母親能更體麵些!”
繡櫞卻聽著靈機一動:“小姐,濟寧師太在五夫人那裏。”
喬三太太是個信佛之人。濟寧也常在程國公府走動。喬蓮房小的時候,濟寧還曾經送給她一個開了光的沉香木佛珠。
“你是說,讓她幫著送封信回去?”喬蓮房眼睛一亮。
“嗯!”繡櫞道,“我聽秦姨娘說,濟寧師太今天進府來看五夫人——趁著兩位媽媽都在屋外,你趕快寫封信,我去五夫人那裏看看。”
喬連房連連點頭,寫了封簡短的信。繡櫞把信藏在護膝裏,然後去了五夫人那裏。
誰知道太夫人也在。
繡櫞不敢過去,在那裏徘徊了半天,碰到從五夫人那裏出來的秦姨娘。
秦姨娘看見她很是驚訝。
繡櫞心虛,忙笑著解釋道:“我到園子裏來散散心。”
秦姨娘覺得這話題不安全,笑了笑,帶著翠兒往花園外去。
繡櫞就聽到照妝堂裏有喧嗔聲傳出來。
她怕是太夫人打道回府,隻好往回走。
秦姨娘和繡櫞兩人同路,慢慢快快總在一條路上,互不理睬又有些不好。
繡櫞隻得笑著和秦姨娘寒暄:“姨娘的經書送出去了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住在一個院裏,抬頭不見低頭見。
“送出去了!”秦姨娘和她說著話。
“太夫人怎麼也在五夫人那裏?是去見濟寧師太的嗎?”
“太夫人是去見二小姐的。”秦姨娘道,“正巧碰到了濟寧師太。”
“哦!”
話說不下去了。
可路還長著。
秦姨娘無話找話,想了半晌,道:“喬姨娘還好吧?”話一出口又後悔。
繡櫞卻覺得秦姨娘這是明知故問,她索性道:“姨娘也不知道侯爺為什麼生氣?天天以淚洗麵,人都瘦了一大圈。”
秦姨娘聽“唉呀”一聲:“這可不行——她可是雙身子的人。”想了想,又道,“侯爺是個念舊的人。禁你們家姨娘的足,也隻是一時氣憤罷了。等喬姨娘生了兒子,就好了。”
生兒子?誰敢保證生下來的就一定是兒子!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生了兒子一步登天……
念頭就停在了最後一句話上。
“姨娘是怎麼生的兒子?”話脫口而出。
秦姨娘愕然。
繡櫞立刻查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忙笑道:“是我問秦姨娘有什麼生兒子的秘方沒有?”
秦姨娘愣愣半晌,道:“我沒什麼生兒子的秘方。不過先頭的夫人,就是現在夫人的姐姐,她是求了長春道長生的四少爺。我想,應該有秘方吧?”
繡櫞聽著眼睛閃閃發亮,心不在焉地和秦姨娘一直扯到東角門。秦姨娘去見十一娘,她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小姐,小姐。我剛才聽到一件事。”她氣喘籲籲地站在喬蓮房麵前,麵色因激動而彤紅,“秦姨娘說,元娘之所以能生兒子,是因為吃了長春道長的秘方。”
神色怏怏的喬蓮房“騰”地坐了起來,一把攥住了繡櫞的手:“你說什麼?”手微微有些哆嗦。
繡櫞深深地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口齒清晰地道:“秦姨娘說,元娘之所以能生兒子,全是因為吃了長春道士秘方的緣故!”
“長春道長……”喬蓮房一陣狂喜,“他曾經到程國公府做過客。我還記得當時大伯父送了一對紫檀木的鎮尺給他……”
“小姐,我們把這件事也跟太太提一提吧!”繡櫞說著就掏出剛才喬蓮記寫的信,“讓太太幫著打聽打聽。要是真有此事,也可以幫小姐謀劃謀劃。您看那秦姨娘,不就是因為生了兒子才能有今天的嗎?要說人品、相貌,這府裏不知道有多少比她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