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微微頜首:“看三哥那邊怎樣說我們再做打算吧!說不定全是我們杞人憂天,三哥根本沒有把勤哥和儉哥帶去任上的意思。”
十一娘就想到林大奶奶說想把慧姐兒送到自己這裏來跟著學針線的事來:“……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這事,兩家又住在隔壁,實在是不好推辭。萬一林大奶奶帶了慧姐兒過來,我們家貞姐兒少不得要出麵幫著招待招待。到時候諄哥落了單,隻怕不習慣。”
徐令宜愕然:“你的繡藝來自仙綾閣?”
十一娘笑道:“學了些皮毛罷了。”
徐令宜打量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十一娘不知道他的意思,自然先退一步。就笑道:“要是侯爺覺得麻煩,我再找借口辭了她就是。”
“不用。”徐令宜聽了忙道,“既然當著眾人的麵答應了,私下找借口辭了就不太好了。她如果來,你就帶了貞姐兒一起招待林大奶奶母女就是。至於諄哥,我會跟娘說的。”
這個卻不用了,免得太夫人以為自己在徐令宜麵前說了什麼,慫恿著兒子出麵。雖然徐令宜不是這種人,可防微杜漸……
十一娘就笑道:“侯爺答應既可。娘那裏,還是等林大奶奶真的要來再說吧!萬一林大奶奶隻是一時興起,反到顯得我們草木皆兵沉不住氣。”
徐令宜聽了不由笑起來:“哪有那麼多的小心眼。”
十一娘見他不以為然,不禁低聲喃喃:“女人就是這麼多小心眼的!”
徐令宜大笑,覺得她十分有趣。一會像大人深謀遠慮,一會像小孩子似患得患失。就高聲叫了夏依進來服侍他漱洗。
十一娘大驚:“侯爺……”
徐令宜“哦”了一聲,若無其事地道:“天晚了,就歇這裏吧!”
十一娘腦袋裏“嗡”地一下,那天的種種不適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話就脫口而出:“不行!”
徐令宜聽著目光漸漸沉了下去,如古井般深不可測。
十一娘一個寒顫,清醒過來。
“不行!”她隻好換了嬌嗔的口吻,“我剛定了規矩,您就不遵守。以後誰會信服我啊!”
徐令宜看著她嘟了嘴,一副忿然的樣子,不禁失笑,又想著她說的也有道理。房裏的事本來就是正室管,她又是剛進門……倒也不為難她,起身道:“本來想和你說說話的……”
“我明一早服侍侯爺吃早飯!”十一娘立刻粲然地笑。
看樣子真是怕自己壞了規矩!
“算了!”徐令宜笑道,“免得你一大早起來。天氣怪冷的。”
十一娘忙殷勤地送徐令宜出了門,叫雙玉提了燈籠送他去了喬姨娘那裏。
冬青不免責怪:“夫人真是,哪有把夫君往外推的道理。”
十一娘倒在大床上,舒服地伸著懶腰,低聲喃道:“傻瓜才會為難自己!”
冬青卻沒有聽清楚,追問道:“夫人說什麼?”
“沒說什麼。”十一娘不想多談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怎麼不見琥珀?”
“晚飯後楊輝祖家的來給她送桂花糕,”冬青笑道,“聽說她隨您去了中山侯府,在後罩房時一直等到現在。琥珀聽了,就去見到她了。”
“沒想到她成了忙人。”十一娘笑道,“連楊輝祖家的都來給她送東西了。她幫了人家什麼忙?”
“她先是把芳菲安到了後花園,後來又把桃花安到祠堂那邊,專管香炷,每個月三百文的月例。弄得家裏的那些人都盯著她,想求她幫著謀個美差。”冬青笑道,“楊輝祖家的隻怕也是打著這個主意!”
十一娘笑著去了淨房,好好泡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琥珀正在外麵等她。
“夫人,我有話跟您說。”她表情有些肅然。
十一娘遣了屋裏服侍的。
琥珀就附耳道:“二夫人派了自己的管事和一個小廝給侯爺送了信封。侯爺看了信,就讓那管事把小廝交給白總管,還讓白總管給安排個地方歇下。這才去和周士崢吃的晚飯。”
十一娘神色一凜:“楊輝祖說的!”
琥珀點頭:“他怕人起疑心,就讓他家裏的來給我送桂花糕。”
十一娘卻想著二夫人。
寡嫂和小叔子……她不會無緣無故地讓自己的管事和一個小廝給徐令宜送信封。多半是為了徐嗣諭的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才是二夫人的行事風格嗎?
徐令宜說和自己有話說,會不會與此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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