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事!”徐令宜輕描淡寫地道,“所以就早點回來了!”
沒什麼事?所以早點回來了?
十一娘可不相信。
徐令宜可不是什麼戀家的男子!
可她隻裝不知道。
笑著和他說起太夫人明天要帶她去中山侯府恭賀的事來。
徐令宜聽著微怔:“娘怎麼沒跟我說?”
“可能是侯爺還沒有回來吧!”十一娘笑道,“我看娘的樣子,好像也是臨時決定的。許是想去看看熱鬧。”
徐令宜點了點頭,望著屋裏的丫鬟,神色間有猶豫之色閃過。
難道和早上一樣,有話和自己說?
十一娘思忖著,或是讓幫著濱菊去收拾自己剛才沒來得及放入箱籠的衣飾,或是讓去看太夫人那邊的飯好了沒有,把屋裏的人一一打發幹淨了。
徐令宜明顯地鬆了口氣,突然沒頭沒腦地道:“我昨天和三哥說了大半夜的話!”語氣還是有些遲疑。
一句話從早上憋到現在,真虧他能忍!
十一娘強忍著笑意,表情認真地坐到了他的對麵。
徐令宜看著,表情又鬆懈了些。
嘴角翕翕半晌,卻始終沒說出第二句話來,好像很難啟齒似的。
難道昨天晚上三爺說了些比較過份的話,徐令宜不想讓兩兄弟之間的不堪坦露在妻子麵前?或者,三爺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徐令宜沒有辦法開口?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在徐令宜心目中剛剛留下來的一點點印跡消失無蹤……要不然,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自己肯定會被他排斥在值得信賴的範圍內。不在他信賴的範圍內,就不能成為他的心腹;不能成為他的心腹,就不能得到他的支持;不能得到他的支持,就不能得到最大化的自由……
十一娘直接跳過了那些關於兄弟的情誼,巧笑著問他:“侯爺可是有什麼主意?”
徐令宜聽著眉眼都舒緩下來。
能和三哥說上幾句心裏話,他知道是眼前這個如青杏般還帶著酸澀味道的妻子位居首功。可讓他對她像知心好友一樣推心置腹,他又覺得少了一些什麼;讓他對她像身邊的同僚一樣隨和親切,他又覺得不自在;讓他對她像家裏的管事一樣簡單直接,他又覺得太冷漠了些……至於妻子,他想了半天也沒能想起自己當年是否曾經和元娘這樣一起坐下來溫言細語地商量過家裏的事,好像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各執己見然後不歡而散!
一時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現在她善解人意地遣了人,又沒有追問自己和三哥到底談了些什麼,他不禁如釋重負。
“三哥原來也是很聰明的人。考中過秀才。是後來爹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有真才實學就行了,不要那些虛名。三哥才沒有繼續參加科舉的。”他有些無奈地道,“說起來,三哥也隻是擔心孩子們的前程罷了。”
哦!
十一娘看見徐令宜表情認真地望著自己,忍強住了挑眉的動作。
看樣子,徐令寧對徐令宜還是有所保留啊!
不過,如果換成自己,可能也一樣。
像徐令宜這種人又怎麼會了解徐令寧那種既自卑又自尊的微妙心理呢?
達到目的就成了,不一定要把自己攤在徐令宜麵前讓他看個明白……
“我想了想。三哥說的也對。勤哥今年都十三歲了,儉哥也有十一歲了。都快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了。到現在他們手裏也沒有多少積蓄,三嫂不免心急,起了貪念。”
十一娘點頭,表情鄭重,心裏卻暗暗覺得好笑。
說起來,徐令宜是個很精明厲害的人,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明顯的就是為三爺在粉飾太平。
“我的意思,不如給三哥補個缺,讓他外放好了!”
“外放!”十一娘聽著目光一亮,“侯爺好主意!當著外麵的人隻說三哥為了家裏的事耽擱了這些年,如今家裏諸事順利,三哥也要為自己奔個前程。三嫂願意去就去。也別提分家不分家的事。”
徐令宜見她目光粲然,而且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圖,眼底就有了濃濃的笑意。
“謀個縣令的差事幹幹。過幾年了,等大家習慣了三哥不在荷花裏了,再謀個堂官。到時候在外麵買了宅子,初一、十五回來給娘問個安,大家都安生了。”
十一娘連連點頭,真覺得這個主意好。
這樣一來,大家名義上在一起,實際上分開各過各的小日子。有什麼事,還可以互相照應。反正要是徐家在政治上出了事,徐令寧做為徐家的一分子總是跑不掉的。
“隻是還有一件事……”徐令宜望著十一娘,表情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