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坐到炕上啜了一口,道:“子純要在西大街開個幹果鋪子,你可知道?”
“上次我回門的時候五姐跟我提過一回。”十一娘見他語氣很平和,笑道,“當時邀我入股,我托了大嫂婉言拒絕了。後來就沒有下文了。沒想到五姐他們動作這樣快,已經開始聯係開鋪子的店了。”又問他,“侯爺是怎麼知道的?”
徐令宜卻道:“你為什麼婉言拒絕了?”
十一娘笑道:“一起做生意,難免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大家是親戚,何必為這種事生出罅隙來。所以就婉言拒絕了。”
徐令宜微微頜首,道:“子純想租順王的鋪子,順王今特意跟我說這件事,我這才知道。”
想來也應該是這樣的。
錢明做事雖然功利,但也有自己的姿態,不會隨便去求徐令宜。或者說,這種事犯不著親自去求徐令宜,隻要他一日和徐令宜是連襟,別人自然會對他禮遇三分。而順王搭理錢明,全看在徐令宜的麵子上,肯定是要跟徐令宜說一聲的。
“順王既跟您說,肯定是答應將鋪子租給五姐夫了。”十一娘笑道,“得差人打聽打聽才是,看五姐夫的幹果鋪子什麼時候開業?到時候少不得要恭賀一番!”
“你到聰明。”徐令宜聽了笑道,“知道順王答應把鋪子租給錢明。”
十一娘笑道:“侯爺漏了這樣大的口風給我,我怎麼聽不出來!”
“哦?”徐令宜挑了挑眉,“我漏了什麼口風給你,我自己到不知道?”
“要是順王沒答應,您定會對我說‘特意跟我解釋這事’,您既說了‘特意跟我說這事’,肯定就是答應了。”
徐令宜望著她淡淡含笑的麵龐,笑起來。
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
十一娘看著在心裏暗暗嘀咕。
難道廟堂之上發生了什麼值得他高興的事?
徐令宜的確很高興。
範維綱的事,最終被證實是皇上恨鐵不成鋼……
“開鋪子這種事,按舊例是不隨禮的。”他表情中帶著幾分愉悅,麵孔因此而顯得溫暖而明快,“不過既是姐妹,空手去也不妥。我看這樣,我們自己出四十兩的隨禮,然後你私下再拿一百兩銀子給他們,算是我們的恭賀。”
也不用琥珀去打聽了,徐令宜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開鋪子這種事的隨禮沒有舊例!
可自己要是拿了一百兩銀子去,豈不是讓大嫂難做人。
十一娘笑道:“前兩天大嫂為這事來商量過我。說如果五姐開幹果鋪子,我們各出五十兩,當是姊妹間的情誼。”
“你知道這些事就好!”徐令宜笑道,“那就五十兩吧!”然後和十一娘去了太夫人那裏,提也沒提這九十兩銀子從哪裏來。
十一娘想著自己手裏還有一百兩銀子,決定暫時把這道難關過了再說。
琥珀低聲商量十一娘:“要不要跟大奶奶說說……我們先周轉一個月。”
“不用了。”十一娘道,“五姐出嫁是她幫著打點的,十娘出嫁也是她幫著打點的。她如果有心,早就問了。”
琥珀聽了不免眼神一暗。
“那個季庭可回了話?”十一娘受的教育是女人想精神獨立,就得經濟獨立,雖然現在解決了隨禮這個大問題,她還是想弄個營生。
“回了。”琥珀道,“說種是能種,得有那麼大的暖房才行。”
這就涉及到成本問題了!
“你帶話給江秉正,讓他到街麵上去看看,花露都是什麼價錢?”
琥珀應聲而去,白總管求見,給她送銀子來了:“……侯爺說私下有用,讓我從司房單拔了這一千兩交到您手裏。”
十一娘不知道徐令宜是什麼意思,也不能當著白總管說我不知道,笑著接了,待徐令宜回來,將一千兩銀票拿給他:“說是您私下要用,讓送到我手裏先收著。”
徐令宜看也沒看那些銀票一眼,淡淡地道:“以後再有子純這樣的事,你就從這上麵走帳吧!”
白總管給她送銀票的時候十一娘已有些預感,現在預感成真,她心情很複雜。
徐令宜雖然沉默寡言,卻高大英俊,心思縝密,溫和體貼……正是她欣賞的男生。可惜,接受的教育不同,注定他們各有各的堅持,永遠不可能成為愛人。
心裏這種淡淡的遺憾忠實地反應到了身體上——他當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她全身冒冷汗,比第一次感覺更不舒服。
徐令宜低聲在她耳邊喃語,輕柔地愛撫她。
她卻隻感覺到過程太漫長,希望早一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