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突然有了個主意:“侯爺,您給我屋裏安排個媽媽吧?”
徐令宜不解地挑了挑眉。
十一娘羞赧道:“府裏的規矩我都不懂,又不好意思問別人。”
徐令宜見她很坦白,笑起來:“知道了!”
半明半暗的馬車裏,他眉角微揚,臉龐有一種歡快的明亮。
十一娘突然記起來,徐令宜今年也不過二十七歲,還很年輕。
回到家,自然要先去給太夫人行禮。
太夫人看見她雖然露出了笑容,但眼睛裏卻沒有笑意。
“回來了!親家太太可還好?”
“母親很好。可以自己拿著調羹吃粥了。”十一娘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麼自己回了幾天娘家,太夫人對自己的親切就全沒了。她小心翼翼地答著太夫人的話。
太夫人和她寒暄了幾句,叫貞姐兒和諄哥出來給她行了禮,就催著她早些回去歇了。
十一娘滿腹困惑地回到自己院子,迎麵卻看見秦姨娘、文姨娘、陶媽媽和琥珀、冬青等一大群丫鬟婆子在那裏等。
她有些目瞪口呆的。
冬青已含著眼淚給她曲膝行禮:“夫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十一娘忍不住問站在一旁的徐令宜。
“哦!”徐令宜表情平靜地道,“五弟和五弟妹搬到照妝堂去了,各房的人也就不用回避了。”
難道太夫人以為是自己……
念頭一閃而過,又覺得自己自做多情。
徐令宜已道:“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屋吧!”
也是。
十一娘忍著滿腹的狐惑由姨娘、丫鬟、婆子們簇擁著進了屋。
文姨娘忙上前給兩人奉茶。
十一娘發現沒有看見喬蓮房。
“喬姨娘的病還沒有好嗎?”她問徐令宜。
徐令宜道:“吃了幾副藥好一些了,這兩天又有些反複。”
“要不要再找個大夫來。”十一娘道。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徐令宜道,“先看看再說吧!”
十一娘點頭,由冬青服侍著去更衣。
陶媽媽卻搶著跟了進來。
十一娘看她的樣子,知道她有話說,自己也的確想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些什麼,就沒有攔她。
“夫人,您不在的這幾天,爺歇在秦姨娘那裏。”然後聲音一低,像在強調什麼似的,“過了一夜。”
十一娘思忖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陶媽媽所說的“過了一夜”是什麼意思。
放著年輕漂亮的喬蓮房去了秦姨娘那裏……沒想到,徐令宜還挺很長情!
想到這裏,她感覺心裏又踏實了幾分。
而陶媽媽見十一娘沒什麼反應,忙告誡她:“以前大姑奶奶在的時候,侯爺雖然每月隻在兩位姨娘屋裏各歇五天。可有時候隻是在文姨娘那裏歇歇,卻從來沒有空過秦姨娘的。您可別以為她年紀去了就生出輕怠之心來。”
十一娘不喜歡陶媽媽說話的口氣。
徐令宜喜歡誰不喜歡誰,那是他的權利,還論不到自己去管。
“我知道了。”無意間,十一娘學了徐令宜的口吻,“五夫人怎麼搬到花園裏去住了?家裏人都怎麼說?”
陶媽媽見她態度冷淡,知道她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小姑娘都是這樣,仗著自己年輕貌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等撞了頭就知道找誰去哭了!
她知道這種事急不得,不再提徐令宜到姨娘那裏過夜的事,低聲道:“是定南侯爺來商量的太夫人,還把五夫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五夫人當天就搬了去花園子,太夫人隻好同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事是侯爺的主意。要不然,還有誰能請得動定南侯。太夫人這幾天一直擔心著五夫人,生怕她有哪裏不妥當。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加上二夫人為了避嫌又搬去了西山別院,太夫人心裏就更不舒服了。”
“二夫人搬去了西山別院?”十一娘驚愕地望著陶媽媽。
“非要搬去不可。”陶媽媽連連點頭,“太夫人也隻好答應了。”
真是個聰明人!
“那三夫人呢?”
“三夫人一直忙著廚房采買的事,到也沒有聽見有什麼話傳出來。”
“廚房采買?又出了什麼事?”
“說是從今以後,各類蔬果、幹貨隻在一家進貨。免得買辦上的人搞鬼。”
能想到這些,還真有幾分本領。
那她怎麼辦?
拿回扣?
好像這樣更低調、保險一些!
“諄哥還好吧!”
“嗯。”陶媽媽笑道,“太夫人以前每隔一天就帶他去二夫人那裏一趟,如今已經會拿筆了。可惜現在二夫人搬出去了,隻怕學的這些要荒廢了。”
聽口氣很讚成二夫人教導諄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