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墨目光始終落在手中那份奏折上,並沒有理會一旁的江公公。
江公公見狀,隻能輕歎一聲。自從孝嫻皇後死了,陛下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每天除了處理朝政,幾乎很少踏足後宮。
想到這裏,江公公不免有些心疼。
倘若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陛下也就不會活在深深的自責當中了。
……
……
天色漸漸昏黃,很快,整座皇宮開始陷入了神秘當中,各處宮燈漸漸點起,夜,已然到來了。
禦書房內,隻見禦案兩側的燭台篳撥作響。
整整一天,司馬墨一直都在禦書房裏麵批閱奏折。
“陛下,夜已深了,您該休息了。”江公公輕聲提醒。
終於,司馬墨挑眉,“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已經子時了。”說話間,江公公端起茶盞遞到了司馬墨的麵前,“陛下可要回寢殿休息?”江公公試探性的問。
司馬墨接過茶盞,輕啜一口,“回吧。”
江公公一喜,趕忙將禦書房原本緊閉的兩扇大門打開,輕聲一喊,“陛下擺駕回永明殿。”
聞言,門外守候的小太監們立馬排列成兩側,眼觀鼻,鼻觀心,等待著帝王步出禦書房。
“陛下,請。”江公公抬手。
司馬墨踏出禦書房,隻見殿前月色灑落一片,夏夜的空氣裏飄來一陣花香,是來自於不遠處的那顆槐樹。
劍眉微挑,司馬墨站在玉階上,眼前似是閃過了某個女子那倔強的身影。
“陛下,陛下。”江公公輕聲提醒。
回過神來,司馬墨因為剛才的失神而薄唇緊抿,與此同時,李中書令在朝會上所說的話忽然在耳邊響起。
“擺駕祥和宮。”司馬墨冷聲開口。
江公公錯愕,末了,才反應了過來,“是。”
……
……
祥和宮。
燭光映照下,隻見李姬夫人坐在梳妝台前,海獸葡萄紋銅鏡內映出了李姬夫人那姣好的麵容,而一旁的貼身宮婢桂春正在替李姬夫人除去頭上那些沉重的頭飾。
卸下珠釵寶玉,再拔去玉簪,隻見李姬夫人原本挽起的一頭墨發立馬如瀑布般傾瀉至腰。
“夫人,您這頭發簡直如同上好的墨一樣,依奴婢看,放眼後宮怕是沒人能比得上夫人您了。”
“本宮這一頭長發可是花費了多少功夫,自然是無人能比了。”李姬夫人眼角眉梢有些小小的得意,看向銅鏡內那一頭如墨的長發時,卻又忽然輕歎了一聲。
“夫人,您怎麼了?”
“本宮就算保養得怡又有何用,陛下還不是從沒拿正眼看過本宮。“李姬夫人撇了撇嘴角,“本宮不像那虞美人,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什麼下三爛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簡直有辱自己的身份。”
“夫人,請聽奴婢一言,這虞美人縱然是會耍些下三爛的招數,可至少這些爛招數的效果看起來是真真明顯的,奴婢聽聞,上次虞美人假借腹痛之名,成功讓陛下踏入雲招宮了。”
“腹痛?她花樣可真多。”李姬夫人輕哼,“真會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