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下玉階,司馬墨負手在後,踏著銀色的月光,一路隨意的走。宮燈漸漸稀少,路變得漸漸僻靜,直到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座院落,院落前麵有塊大石頭,上麵寫著“黎院”兩個大字,他忽然一怔。
腦海想起了那天慕容瑾跪在他麵前一幅從容不迫的樣子,於是他黑眸微眯,下一刻,他轉身準備離去。
嘭。
院落裏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司馬墨劍眉微挑,原本準備離去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改而踏入了院落裏麵。
一陣清香撲鼻,司馬墨抬眼望去,才發現月色下,隻見院落內一片花壇盆景,藤蘿翠竹,而一旁山石點綴,山石的前方還有一顆大榕樹,而榕樹的枝條下一個秋千正掛在那裏,清風一過,便微微擺動。
這一切,使得從未踏入黎院的司馬墨不禁黑眸閃過了一絲光芒。再抬眼看去,隻見那敞開的大門裏麵,燭光搖曳,似乎有道身影正在遙遙晃動。
司馬墨邁步走向大門邊,看向屋子裏麵,隻見裏麵一張楠木案,楠木案的旁邊是白玉屏風,正中間一張梨花桌,梨花桌上的宣爐被打翻,裏麵的焚香灰燼灑了出來。
將目光落在了此刻正站在梨花桌前的慕容瑾。燭光搖曳下,隻見她身著淺色素衣,身子看起來嬌小而玲瓏,一頭墨發不再挽起,而是如瀑布般垂落至腰。她似是沒有發現站在門外的他,隻是神色認真的收拾著桌上剛剛被打翻了的宣爐。
司馬墨劍眉微挑,似是有些不滿,於是假意輕咳一聲。
原本在收拾宣爐的慕容瑾一聽到聲響,抬眼看去,隻見門口處,司馬墨正一身玄黃色袍服,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裏。
慕容瑾黑眸閃過一絲訝異,他怎麼來了?停止收拾,隻見她上前一步,跪下叩拜,“陛下聖安。”
司馬墨邁步走入屋子裏麵,“起來吧。”
慕容瑾站起身來,“不知陛下今夜移駕此處,是為何事?”
“難道朕無事就不能來此處了嗎?”司馬墨冷聲。
慕容瑾一怔,方才說道:“恕妾身不善言辭。”
看著她始終不卑不亢的樣子,司馬墨眉眼間染上一抹不悅。
“朕來了,你竟連一杯茶也不奉上?”
慕容瑾施禮道:“請容陛下稍等片刻,妾身這就為陛下烹茶去。”話落,她退了出去。
過了約莫片刻,她再次回來,手上端著托盤,隻是還未邁過門檻,她抬眼看去,卻見屋內的司馬墨正負手站在梨花桌前,而燭光篳撥聲響,將司馬墨的身影長長的印在了窗欞上。
她有片刻的愣怔,直到回過神來,才邁步踏入屋內,將托盤上的茶盞放在了司馬墨麵前的梨花桌上,恭順道:“陛下請用茶。”話落,她將身子退至一邊。
司馬墨瞥了一眼桌上的那盞茶,緊接著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忽然想起那天她急匆匆跑來阻止他吃餛飩的那一幕,於是他忽然開口了。
“為何知道朕對蟹黃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