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初醒時,痛楚更為深刻入骨。
唐千瑤強撐數息,止不住昏厥了過去。昏厥後的唐千瑤自然沒能有幸看到,那血色符文就像是一張網將唐千瑤死死地捆住,然而,隨著血色符文的融入,唐千瑤身體中那堵塞鬱結的筋脈竟一點點被血色符文吞噬,最終消失匿跡……
恍然間。
不知過去多久。
待唐千瑤再次醒來時,卻躺在一間奢華舒適的房間裏。
“瑤瑤,身體還有哪不舒服?”一名麵容硬朗,兩鬢染上幾許銀絲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床邊。見唐千瑤醒來,冷硬肅殺的臉一點點柔和了下來,漾開和藹可親的笑容,略帶疼惜嗬斥道:“你個傻丫頭,不就是不能修行元力嗎?不能就不能,偌大個平安候府還能讓你受了委屈?再說了,你不過十三離十五之際還有兩年,你爺爺在外奔波定然能找到辦法讓你修行,有爹和平安候府在,何必操之過急!你若真喜歡幕家二子,爹豁出臉麵求今上解除與國公府的婚約為你求來這門親事便是了,那祖地處在葬神山腹地,你一個常人去定然是自尋死路……”
爹?
平安候府?!
唐千瑤偏著頭,少頃才回過神來。
明了,坐在床邊中年男子正是這身體的父親平安候唐定。因唐千瑤身體之故,上任平安候唐耀天,也就是這身體的爺爺毅然將平安候傳給唐定,孤身離開東聖國為唐千瑤尋找傳說中的洗髓丹。
聽得唐定之說,唐千瑤緘默無語。
操之過急?
唐定難道不知道她去唐家地是受孔清秋之邀,壓根就不是為那幕家二子。
很顯然,有人刻意隱瞞了些東西。
徹底接收這身體的記憶後,唐千瑤比誰都清楚。這身體哪有花癡,更別說什麼整日隻知追逐國都青年才俊,一切都不過是被人栽贓陷害,誤傳出去的耀眼罷了!就連這次去葬神山,都是遭人算計。
思及,唐千瑤兀然想起一個人來。
唐千狸,平安候府二房,這身體二叔的嫡女。
年十二,天資卓越。
性情端莊和善,外人麵前很照顧唐千瑤,而今已跨入元之力,五星。就算在國都都稱得上是天才級別,可惜,二房唐榮不過是這身體便宜爺爺收養的養子,唐千狸雖頂著平安候府四小姐的名,國都誰不知道名不副實?
不管唐千狸如何出眾,她始終是個外人。
除非,唐榮有朝一日繼承平安候府。
這身體能順利避開平安候府侍衛,孤身去往葬神山唐家祖地,唐千狸在裏麵出力不小。唐千瑤不是原身,自然看得出唐千狸居心叵測。
“爹,你說錯了!”唐千瑤冷聲道。
唐定一驚,見自家女兒一改往昔柔弱之態,疑惑道:“哪錯了?”
“我離開侯府去葬神山祖地,是因唐千狸給了一封孔清秋寫的信件,邀我去祖地找尋易筋草。與幕家二子慕寒沒有半分關係,還有我從未見過慕寒,那所謂的歡喜不過是唐千狸散播出去的……”唐千瑤一字一句道,說話時,雙眼緊盯著唐定。
這席話,暗含著不少消息。
以唐定精明,定然能明白她話裏的真正意思。
她不是原身,做不到任人欺淩不還手。這些年,唐千狸以及她身後那些人所做的一切,她不打算沉默。
唐定身微顫,一雙暴戾血紅眼眸與唐千瑤對上,嘶啞道:“當真?”
森寒語調,不覺讓人顫戾發寒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