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蓮沒理她,跟這個瘋婆子浪費口舌沒意思,所以她轉頭看著村正柔聲道,“村正叔,和離書既然已經寫了,那我就不是崔家的媳婦,所以,我的嫁妝還是要拿回來的。村正叔,和離的媳婦按照咱們大唐律例,拿回自己的嫁妝沒犯法吧?”
“當然,當然!和離之後,作為和離婦,拿回自己的嫁妝是應該的,這一點,咱們律法是有規定的。若是夫家霸著不給,對簿公堂,縣太爺也會給你做主的!”馮孝安反正是已經得罪了崔家,也就不差這幾句話了,就麵色嚴峻地點頭道。
在古代,婦女一般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如果是被夫家休棄的,那娘家的陪嫁東西就甭想帶著離開夫家,可要是和離的,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不但名聲上損壞的程度上會相對減少,就是陪嫁東西都可以帶走!
馮孝安一來是看不慣崔家行事齷蹉,二來他一心想要與蕭玉蓮交好。與蕭氏女交好,那麼,就等於與蕭氏一族示好,所以他才仗義執言,說得毫不客氣!
蕭玉蓮感激地衝著馮孝安微微點頭,慘白的臉色浮起一絲不言而喻地笑意。
村正馮孝安的這個情,她蕭玉蓮記下了!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惱恨,蕭玉蓮提到要帶著嫁妝離開崔家,崔張氏和崔周氏就不幹了,兩個人嗷一聲剛要撒潑,那崔相山聽了馮孝安的這幾句話,就熄了霸著蕭玉蓮嫁妝不給的心思,臉色如同考妣般喪氣地揮揮手,“拿走,拿走,都拿走,趕緊拿了嫁妝滾出崔家!”
“哎喲俺的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俺老婆子沒法活了啊,蕭氏這賤人這是想要了俺老婆子的命啊。”張氏哪裏舍得蕭玉蓮把三房屋裏的那些陪嫁帶走?可自家老爺發了話,她不敢反駁,隻能坐在地上殺豬般地哭嚎不止。
天寒地凍,房門外還下著雪,可是崔家人恨極了蕭玉蓮,哪裏還容得下她們母子三人再留在崔家片刻?張氏哭嚎著揮舞著手裏的笤帚,一邊朝蕭玉蓮身上打來,一邊怒罵著趕人,“快滾,快滾,趕緊滾出崔家,滾!”
渾身是傷的蕭玉蓮雖然身上沒有力氣,但是,還是護著懷裏的小香雲退出了房間,來到屋外,一陣凜冽地寒風刀割似的刮來,凍得小香雲縮在她懷裏直打哆嗦,雙手死死地抱緊了蕭玉蓮的脖子,小病貓一樣的哼著。
“蕭氏,你趕緊帶著孩子先去我家吧,等會兒我找村裏幾個人幫你把東西抬出來,你就先到我家舊宅棲身。”馮孝安這麼安排,並不是出於結好之意,而是真的從心裏可憐起蕭玉蓮母子三人了。
這北風呼號的大冷天,蕭氏母女又凍又餓,身上還有傷,若不給她們一個棲身的地方,非得凍死不可,所以馮孝安不忍心了,就一邊對蕭玉蓮道,一邊揮手示意自己的兒子馮敬財趕緊去村裏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