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寒轉頭，狠狠瞪他一眼，他隻當沒看見，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客房的方向走。
等著轉身，背對了謝吟風夫妻二人，林小寒咬著牙齒輕輕開了口：“你幹嘛要留下來？”
“你不是要找你的那個姐妹嗎，叫水蓮的？”
歐陽扶雲這麼一說，林小寒楞了楞。
是啊，之前自己和謝吟風說這件事才說了一半呢，後來寧琳來了，就沒法再往下說了。
“不留下來，怎麼跟德沐王再搭上話？”歐陽扶雲還在說服她。
林小寒卻臉色黯淡下來：“留下來也未必能搭上話，你沒看見德沐王妃對他寸步不離麼？”
“總要睡著的。”歐陽扶雲輕描淡寫的回答。
二人跟著丫鬟去了客房，林小寒就一直自己的屋子裏等，她希望謝吟風能找個空檔來找她。
不是想著跟他幹點什麼，她隻是特別想知道水蓮的情況如何了。
想起謝吟風剛才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小寒就感覺情況不妙。
但是，謝吟風遲遲沒來，一直到夜深。
睡也睡不著覺，林小寒煩躁的推門出去，在客房的院子裏亂逛。
她看見客房院門外，幾個丫鬟在走來走去，合力搬著幾個大桶。
林小寒一時好奇，走到院門口，便聞見一股臭味。
原來，她們是要去倒糞桶。
梓吳國京城的習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接糞車過來，通常這個時候，最忙碌的就是負責糞桶的丫鬟和小廝。
用手掩鼻，林小寒正要轉身進去，忽然聽見一個丫鬟發出斥責聲來：“你這個吃幹飯的，什麼都不行，現在這樣是要搬到什麼時候？”
被訓斥的丫鬟沒有吱聲，卻聽之前那丫鬟嘀咕：“別以為你以前給王妃當過丫鬟就偷懶耍滑！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現在府裏的這個是新王妃，你認清楚點吧！”
林小寒心裏一顫，猛的轉過身來。
看見黑暗中，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那裏，正在承受別的丫鬟的扭掐。
三步兩步上前去，立刻有個丫鬟攔住她：“貴客還是進院子去吧，這裏是汙穢的地方，不適合貴客踏足！”
“讓我看看！”林小寒怒道。
她的驟然發怒，把周圍的丫鬟都給嚇了一跳。
果然有兩個丫鬟讓開了路，她大步上前，看見了蜷縮在陰影裏的那個丫鬟。
丫鬟披頭散發的，看不清楚臉，身材也十分瘦弱。
林小寒上前拉住她，撩開她的發，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心裏就好像是被大石擊中，狠狠的疼了一下。
那張臉，分別在兩邊的臉頰上有兩個十字形的疤痕，分明是用刀那種尖銳的武器給劃的。
雖然臉瘦得不像樣子了，但是林小寒卻還是認出來，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當初守著自己，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的水蓮！
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的心狠狠的顫抖，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看看水蓮現在的樣子，別說臉上不像樣了，身體也是孱弱得要死，這哪裏還是當年那個健康的水蓮！
心裏出離的憤怒了，林小寒“謔”的一下站起身，怒目瞪視著剛才還在欺負水蓮的那些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