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到了玄帝觀中。趙五即領了賽半仙,前去參見李成化。略敘客套,賽半仙即把來意說明。李成化聽了,倒是十分讚成。隻見他很高興的說道:“這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本來這兩派的人,太驕橫得不成樣子。以為除了他們兩派之外,天下設有什麼能人咧。隻恨我的本領太淺薄一些,在旁邊搖旗呐喊是可以的,若要我充當台主,那就要給人家笑話了。不如讓我上一趟冷泉島,去把我師傅鏡清道人請了出來。倘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允許,這件事情辦起來,那就可有十分的把握了。”賽半仙見他肯出於自動,要去把鏡清道人請出來,暗中當然喜不自勝,當下又向他說了無數好話。李成化隨即囑咐趙五並一眾徒弟,好生把賽半仙款待著,自己立刻上冷泉島去了。
數日之後,已見他回到玄帝觀中,見了賽半仙,劈頭劈腦的就說上一句道:“這倒是我所不及料的。”賽半仙倒被他駭下—大跳,以為事情已是失望了。趙五自然也是很關心這樁事的,聽了也非常的不得勁,忙搶著問道:“怎麼,莫非祖師爺不肯允承充當台主麼?”李成化道:“不,那裏會有這種話。我所以十分稱奇的,因為他老人家不但接受了我們的請求,而且據他自己說,還和他們是有夙怨的呢。”
二人一聽這話,早把心上一塊重石放下,便又同聲問道:“原來是有夙怨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李成化道,“他老人家最初住居到冷泉島,創設出長春教,舉行收女門徒的典禮的時候,不是曾請三山五嶽的道友前去觀禮的麼?那金羅漢呂宣良倒也不遠千裏而來,也是列席觀禮者之一。當場並沒有什麼話說,不料他觀禮巳畢,在離開冷泉島,回向自己洞府的時候,卻笑著對一上道友說道:“這次的典禮雖是十分隆重,然而照我瞧來,處處不脫一個邪字,離著正道甚遠。所以這長春教主饒他有多大的本領,至多隻能算是一個外道的魁首。所可怪的,這班女門徒既具有這一種堅毅不拔的誌向,當然也是很有夙根的,為何不尋求正道,卻去跟他學習邪道?將來正不知伊於何底呢!”說到這裏,歎息上一陣,又領著跟隨他的那兩頭鷹,微笑的說道:“你們雖是扁毛的禽類,卻比他們來得聰明多了。不願接近邪教,隻願一輩子跟著我呢。”這番話不久就傳到了他老人家的耳中,當然十分惱怒。不過懶得多事,也就隱忍下來。如今既出上這們一回事,正是他修報夙怨的好機會,怎麼還會不高興擔任呢?可是他老人家素來是十分緘默的,以前從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所以我聽了之後,倒覺得十分詫異呢。”
賽半仙道:“如此好極了,不過這擂台開台之期,大概總在來年三四月間。從冷泉島到邛來山,倒也有上一點路程,所以今年年底就得動身了。他老人家總已知道了罷?”李成化笑道:“這倒不相幹的,他老人家是會禦風術的,你難道沒有知道麼?邛來山雖是相距甚遠,然在他老人家看來,好似就在鄰近一般,不當得怎麼一回事呢。不過他老人家又有說話吩咐下來了,他說這一次擺沒擂台的地點,雖是僻在四川的邛來山,然而一旦傳說開去,一定三山五嶽皆會知道得這件事。加之我是素來不輕易出冷泉島的,忽又擔任下了這台主,那更是值得令人注意的了。說不定昆侖、崆峒兩派中的能人,都要前來出手一下。萬一弄得不好,恐連昆侖派中的呂宣良、崆峒派中的甘瘤子,他們依為台柱子的,都要親自出馬呢。”
賽半仙聽到這裏,忙讒言道:“這話倒是不錯的,那無住和尚並已親口對我說過,到了擂台開打之日,他定要趕到邛來山下,和我們拚上一拚的。不過呂宣良同著甘瘤子這一班人,究竟會來不會來,現在卻還不能預先知道呢。”李成化笑道:“你不要性急,且聽我再說下去。他老人家因此又說,憑他自己的這點本領,就算他們全來了,或者在擂台上,也不難把他們一齊打倒,不過還不是萬全之策。他卻又有一個更巧的算計兒呢。”說到這裏,略停一停。賽半仙雖不好意思再向他打岔,心中卻一刻也不能忍耐得,似乎向他催著道:“快說,快說!究竟是怎樣一個巧的算計兒呢?”隨聽李成化接著說道:“他老人家的主張是這樣的:最好想個方法,使這兩派中的重要人物,在我們擺設擂台的時候,一個個都病了倒來。雖有要來打擂台的這條心,卻在實際上萬萬辦不到。這不是很有趣味的一樁事情呢?然而在平常人,這種方法是想得出做不到的,他老人家卻竟有這們一點法力。他是會擺設落魂陣的。你大慨巳聽人家說過了罷?現在隻要他老人家出來擺上一個落魂陣,不怕他們不一個個病了倒來。而且不但是病了倒來,法力如果再厲害一些,簡直要使他們一個個魂消魄敢,一命歸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