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道牆嗎？”李奕打開過智慧之門，知道學識這玩意有時候隻差臨門一腳。
可是，絕大部分學者都跨不過去。
洛楊一聽微驚：“噢？想不到你會了解這種感覺。得沒錯，我在這堵牆之前停了下來。慢慢的，我在導師們麵前也變成了無用的人。他們認為我不夠努力，甚至認為我有所保留。你知道，導師們的一句話往往決定我們學子的命運，所以……我現在穿著布偶裝在這裏招呼客人。畢竟我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大學名銜，這裏的老板們喜歡用我們這種‘名校學子’當員工。”
李奕問道：“為什麼不回去？”
洛楊苦笑：“因為沒錢，也因為沒臉。除了偶爾托人寄一點錢回去，我本身生活也有困難。你得知道，我是名校學生，連選擇工作都要顧及臉麵，更何況我是華夏人的麵孔。老家是回不去了，賺不了大錢不能風風光光回去，我寧願死在這裏。”
李奕有點無語吧。
洛楊認真點頭：“我想明白了。現在我爸扔在家裏，有親戚照顧還勉強過活。偶爾寄點錢，他還得得意洋洋地：嘿，我兒子在大美帝名校讀書，有出息呢。如果我變成一個窮光蛋回去，我不是連爸爸唯一的自豪都扼殺了。前麵二十年我已經很不孝了，後麵……就讓它這樣子吧。”
聽著這話，李奕有點動容。
為了讓爸爸保著那一份‘我兒子在大美帝名校讀書’的自豪，他選擇了繼續‘偽裝’下去。
哪怕混得再慘也不破壞這一份虛假的自豪。
“難怪留學的人都好像很牛比一樣。”李奕笑了。
“有人混得不錯，有人比我還慘。謝謝了，老鄉，聽我倒了一大通苦水。改請你吃一頓……心！”洛楊笑間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喝喊的同時，還拚命撲上來推擠李奕。
這一瞬間。
李奕雙手微動，瞬間又想到洛楊是沒有惡意的人。
幾乎同時。
不遠處一位白人男子抽出了短槍，對著兩人瘋狂掃射。李奕順手抱著洛楊朝一邊翻滾，可惜的是，這一錯愕時間已經讓槍手占了便宜。本來他已經知道有‘殺手’過來了，因為洛楊的意外動作反而慢了一拍。路人們驚叫，白人男子的額頭多了一支鋼釘，猶自扣著扳機倒下了。另一邊的巷道，李奕抱著洛楊來到了一個無人草坪。
“對……對不起……”洛楊身上中了好幾槍。
“其實那個人……”李奕肩膀了中了一槍，但是幾乎沒有影響。
“是我招來的……咳咳……對不起……”洛楊一陣顫抖，又道：“連累你了，是我的錯。四有兩幫買粉的人火拚了起來，我想給父親寄一筆大錢。鬼使神差之下就撿走了一袋，沒想到……咳咳……我以為，當時沒有人看到我。”
李奕有些無語了。
原來。
洛楊以為自己偷走販粉者的錢惹來殺機，才想撲倒自己，救自己一把。
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就是來殺‘郎大刀’的。如果連累……應該是我連累了你才對。李奕現在無法解釋，眼前這位華夏同胞已經快死了。
“那些錢……在我住所後麵的垃圾桶下麵，你挖一下地麵就能找到……咳咳……求求你。你拿走一半，留一半給我爸爸。我這輩子都沒有孝敬過他任何東西，一回都沒有……隻是這次……求求你。你拿走一半，或者七成，留一點給我爸爸……咳咳咳……是我連累你了，你把我扔出去，他們應該會……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