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雖然短短數言，比不上婁敬的長篇大論，但是短短數言，在衛無忌心中的掀起了劇烈的激蕩。本來聽了婁敬之言，有了傾斜的衛無忌。再次猶豫起來了。
婁敬見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轉眼看向張良，道：“這位是張平相國之後，張良先生嗎？”
張良淡淡一笑道：“正是。”
婁敬道：“敬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張良根本不理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婁敬有些尷尬，道：“君與秦有深仇大恨，望滅秦報滅韓之仇，隻是以一己之願行事，不顧主上大業，其實為人謀者應做的嗎？”
此言一出，張良還沒有話。就聽“啪”的一聲，一塊玉佩砸在地麵上，碎成了粉末。砸玉佩的正是衛無忌。
衛無忌道：“張師，乃本君之師，汝何人哉，豈敢出言不遜，左右叉出去。”
衛無忌一聲令下，婁敬根本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衛士抓住手臂，按住背後，一把推了出去。
婁敬被重重的推倒門外，險些摔倒，踉蹌兩步。抬起頭來，臉上卻沒有一絲沮喪之意，反而有一抹喜色。因為他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五成，就看剩下五成如何。
衛無忌屏退左右，與張良單獨話。還不等他開口，張良就道：“君上不欲西進攻秦嗎？”
婁敬能看出的事情，張良又豈能看不到。
張良心中歎息，他知道衛無忌此人雖然心機城府不差，手腕也算可以，但是少了幾分魄力，多了幾分魄力。西進關中這樣的險策，讓他難以接受。
其實也不怪衛無忌如此。衛無忌原本是傾向西進關中，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也，萬萬沒有想到牽製秦軍主力的楚軍，會這麼不經打，還沒有多長時間，就連敗兩次。恐怕再敗的時間也不遠了，這讓西進關中的風險，成幾何倍的上升。
衛無忌承受不住地這樣的風險，也是理所應當的。
衛無忌有些尷尬的道：“張師，正是如此。”
張良沒有多，淡淡一笑道：“好。”
衛無忌完全沒有想到張良會有這個反應，道：“張師，你不失望嗎？”
張良道：“如果我做為一個謀士來，我是比較失望，但是作為一個老師來，卻不是。作為一個君王，你要做的兼聽則明，不能因為我是你的老師，就盲目聽從我的。一個出色的君王必須有自己的決斷。”
衛無忌鬆了一口氣，道：“張師不怪我就是了。”
否定張良的意見，在衛無忌來還是第一次，比較不管是張良曆史上帝師的名聲，還是自濮陽起事以來，萬謀萬當。都讓衛無忌有很大的壓力。
衛無忌深吸一口氣，道：“我反複思量，秦不可驟滅，濮陽不可驟棄。以我的實力，縱然打進關中，也不能守之。”
張良道：“你既然這樣想，我也沒有什麼話好了，隻是你要清楚你在做什麼？也許今日之後，你再無染指關中的可能了。至少在大勢抵定之前。”
衛無忌道：“我與楚軍聯合擊敗章邯之後，關中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張良談談一笑，道：“你自信能擊敗章邯嗎？”
衛無忌一時間語塞，他並不自信。章邯是誰？張良還不太清楚，但是衛無忌豈能不知道？秦國最後一根支柱。最後一個名將。
張良道：“我雖然不知道章邯是誰？但是秦國舉國上下，能將關中之兵都交到章邯手中，其人必定不凡，衛楚兩軍，不過烏合之眾，與秦軍正麵對敵，勝之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