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不用我策，何用我人？
張耳道：“我觀衛軍，皆東郡人士，且最近一直有新兵投入衛君部下。衛君各部除卻出征在外的，沒有直接征召人手的權力。可以衛君並不缺少兵力，而我軍衛皆為楚人，盡操楚音，衛君將我軍士卒皆編入行伍，其音不通。大為不便。如果另設一軍，則衛君又何以相製，退一步，到了那時，衛君直接讓將軍投靠就是，何必多此一舉啊？此其二也。”
武臣想了想也是，如今武臣已經被衛君嚇破膽了，再也不將衛無忌當成乳臭兒了。如果剛剛衛無忌出口讓他轉投他，武臣斷然不敢不答應。
張耳繼續道：“有此兩條，衛君就斷然不會吞並我軍的。”
武臣道：“那麼衛君真的僅僅是要北上伐河內嗎？”
張耳道：“或真或假，我一時間不好判斷，不過如為真，再好不過，如為假。那隻能衛君對河北起了心思。”張耳話之間，向陳餘看了一眼。
武臣哈哈一笑道：“河北之大，我不怕衛無忌起心思。反正我一個人也吞不下。”
現在的武臣萬萬沒有想過他差一點就吞下整個河北了。
武臣心中一鬆，就沒有再挽留張耳陳餘兩人，不多會，張耳與陳餘就一起出來了。張耳一出來，就抓住了陳餘的手道：“走。”
張耳拉著陳餘找一個僻靜地方，立即道：“你見衛無忌了什麼？”
陳餘道：“阿翁，我沒什麼？”
張耳道：“是不是將河北之謀獻給了衛無忌？”
陳餘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是好？河北策並非陳餘一個人想出來，也有張耳的思想。可以不是他一個人的，他獻給了衛無忌，此刻麵對張耳不由的有些不自在。
張耳見狀，根本不用陳餘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他冷哼一聲道：“陳餘，你好，你很好啊。”
陳餘見狀長施一禮道：“阿翁，我沒有和你商量，就向衛君獻河北策，是有些不不對。但是衛君此人，才能勝過武臣十倍，又是姬周之後。遠遠勝過武臣，我等何不轉投衛無忌，一展長才，何必待在武臣這庸人之下。”
張耳歎息一聲道：“阿餘啊，我敢肯定，衛君不納河北策。”
陳餘道：“為何？”
張耳道：“衛君他不是陳王，武臣這些驟起的寒素之輩，乃衛康叔之後，衛國也是春秋大國，縱然末世而衰。也有幾分底蘊，我在衛軍軍中，現衛軍軍中大部分人，都是濮陽人，這明什麼，明衛君萬萬不能舍棄濮陽。因為濮陽是他根基所在。他斷斷不會棄濮陽而就河北的，這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根基是什麼，根基就是錢糧所出之處，人心所重之處。可以濮陽如果丟失，衛軍不要打仗了，就連正常維持都很困難，恐怕有嘩變潰散的可能，請參看關羽失去荊州城之後，麾下將士幾乎一夜散盡的處境就可以。
陳餘心中一愣，他沒有想過這一點。
張耳道：“你記得坐下衛君下第一的那個人嗎？”
陳餘道：“是那個比較瘦弱的韓人。”
張良縱然顛沛流離了半生，也沒有改去鄉音。對張耳陳餘這些才智之輩，隻需聽一耳朵，就大致能判斷這個人是那裏人。一點也不稀奇。
張耳道：“我如果沒有猜錯的，他是故韓相張平之子，張良。當年博浪沙擊始皇就是張良的手筆。”
很多消息對一些人來並不是什麼秘密。
陳餘不由驚叫出身，道：“什麼？”
博浪沙之事，當初傳的沸沸揚揚縱然是想不知道也不行。陳餘萬萬沒有想到張良瘦瘦弱弱，看起來一個病夫，卻不想卻做了如此大事。
張耳冷笑道：“他現在是衛君手下第一謀士，據衛君之父，將衛君托付給張良，衛君以父禮侍之，你即便是到了衛君手下，能爭過張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