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上去是一個應該站在陰影裏的角色,可正是他,和約瑟中將遙遙相對,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氣氛卻出奇凝重,像是對峙超過交流。
以至於約瑟中將身邊的幾名近衛軍官,都顯得有些緊張。
嚴永博和博納中校也有些躊躇,兩個人知道的信息並不相同,但都存了一個相似的心思:
“現在走上去是不是不太好?”
博納中校扭頭,低聲詢問:“這個人是你們基地的?”
“不,並不是。”
至少在今天之前,嚴永博沒有在基地裏見過他——否則無論如何都會打個招呼,以示尊敬的。
畢竟那位……
正說著,談話中那兩位均有所感應,視線往這邊掃過來。嚴永博還好一點,博納中校下意識就是一個立正。
比他們稍微靠前一點的袁無畏,則完全是另外一個反應。這個看上去嚴重缺乏紀律性和集體感的年輕人,結束了短暫的猶豫,徑直往那個區域走過去,還和那個“大塊頭保鏢”打招呼:
“嗨,屠格先生,有興趣加入我的新實驗嗎?”
嚴永博眼皮跳了跳。
沒錯,這個保鏢模樣的人,在地球上的正式身份,確實是一位保鏢。他的雇主是近年來最耀眼的年輕世代領袖之一的王鈺,而屠格本人,則是一位實打實的超凡種,是能當之無愧站在全球巔峰五十人之列的肉身側強者。
他為什麼會來?
屠格顯然不會回答嚴永博未出口的疑惑。
他明顯是與袁無畏認識的,墨鏡遮掩下的半張麵孔雖無表情,卻有回應:
“那不是我的領域。”
袁無畏理所當然地表示:“但我覺得你是很好的吉祥物,你站在身邊,我就嗅到了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味道。”
屠格默然。
袁無畏沒得到正麵回應,話題倏然跳蕩:
“我老師還好嗎?”
屠格答得禮貌:“抱歉,我不記得他是誰。”
這……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相較於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屠格,袁無畏就是隻隨便就能掐死的弱雞——事實上,屠格鼻子裏哼一聲,都能將這個年輕少校震斃。
袁無畏卻真有“無知者無畏”的那種範兒:“就是,哎,他名字太長了,就是監聽中心那個畏畏縮縮的老頭,主持項目的那個。”
屠格應該是不想繼續這種無意義的問答,可袁無畏就盯著他看。他想了想,回答道:
“監聽中心重組了。”
“為什麼?哦,我有點明白了,李維導師這些年腸胃功能恢複得不錯。”
那個敏感的名字一出口,別人不知道,反正嚴永博下意識屏住呼吸,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
屠格沒有接這話:“我大概想到你說的是哪位。如果你說的是頌猜,他應該是主動離職了。”
“啊對,就是他!頌猜隻是他的呢稱,全名長死了!他離職去了哪兒?”
“據說正嚐試自主創業,從事科普時空位麵相關的工作。”
嚴永博眉頭下意識鎖緊,屠格的細膩心思,和他的外表真的不匹配——還是說,頌猜這個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袁無畏自顧自地講:“他總算還有半瓶子的天賦,耐心是真不錯,當老師還是比較適合的,至少比在監聽中心混日子強多了。喂,有對地線路嗎,我打個私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