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看著蘇錦兒驚魂未定的樣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低著頭將飯菜放在桌子上。
“你還沒洗臉吧?走,我陪你。”小玲伸出手要去拉蘇錦兒,後者卻後退一步躲開了。
“沒事,我自己就可以。”她轉身再次回去洗手間,站在洗手台錢,透過鏡子將整個洗手間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那個東西之後,才開始洗臉,剛才沒有關掉的水龍頭已經流滿了一池子的水。
她捧起一捧水輕輕的拍打在臉上,冰涼的水讓她瞬間清醒了很多,抬起頭看著自己滿是水的臉,她露出一抹苦笑,就像昨天晚上小玲說的那樣,那個東西,無論你見到多少字,每次見到都還是一樣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小玲在外麵叫:“洗好了嗎?洗好了就出來吃法吧!”
小玲的聲音再次恢複了沒有任何溫度的冰冷,她始終低著頭,眼睛向上看,給人的感覺陰森古怪,如同舉行祭奠儀式的女巫,黑色寬大的衣服套在她瘦弱的身體上,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吹走。
蘇錦兒打開門走出來,她的臉色依然很蒼白,同樣瘦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昏過去,她看著小玲無力的笑了笑:“你說的沒錯,無論看到多少次,都還是一樣會恐懼。”
她的聲音輕柔的仿佛一陣微風,吹在人的臉上沒有感覺,卻如同最鋒利的針刺入心髒。
小玲慢慢了閉了下眼睛:“吃飯吧!不要想太多,該來的終究會來,該死的……也終究會死。”
蘇錦兒的脊背瞬間僵硬,她沒有說話,安靜的走到床邊默默的拿起筷子,其實,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筷子拿在手裏很久都沒有動,小玲走過來站在桌子對麵:“怎麼?飯菜不合胃口嗎?”
蘇錦兒抬頭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態度變化太快,她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小玲究竟想要做什麼,這對她來說是很危險的。
“小玲,你昨天晚上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蘇錦兒放下筷子,鄭重的問道。
小玲微微彎下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錦兒:“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不是現在。”
“為什麼?”
小玲剛想說話,外麵傳來腳步聲,小玲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蘇錦兒看著小玲出去,然後隱隱的聽到外麵的對話。
“讓你送個飯,怎麼這麼慢,趕快回去吃飯。”
是柔兒的聲音,她為什麼總是對小玲那麼凶呢?小玲究竟知道什麼?
雖然不知道小玲以前究竟看到了什麼,但是她可以肯定小玲看到的東西一定和柔兒有關,不然她不會對小玲這麼凶。
站在門口的小玲微微的轉過頭看了看蘇錦兒,轉身離開,柔兒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蘇錦兒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吃飯,過去一個月裏,那麼可愛的柔兒已經消失了,她們之間的信任也完全的破碎,即便是蘇錦兒和她說話,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她掏心掏肺了,畢竟,破碎的鏡子不可能重圓,即便是勉強的粘在一起,你也是一麵破碎的鏡子,照出來的東西也永遠是不完整的。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麼的脆弱,脆弱的不堪一擊,可能隻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會將信任完全打破。
“錦兒,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柔兒站在門外,聲音柔柔的問。
蘇錦兒夾起一根青菜放進碗裏:“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那……好吧!你要照顧好你自己。”
蘇錦兒抬頭看著她:“隻要你們不在我的飯菜裏下藥,我想我還能活一段時間。”
柔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驚訝的看著蘇錦兒,但是,很快她又冷靜下來:“怎麼會呢?如果要殺你,我們當初就不會救你,何必多此一舉呢!”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呢?”
柔兒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蘇錦兒放下筷子,眼淚流了下來,這一個月以來,她已經將柔兒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而現在……
人心真的很難控製,沒有人知道被自己當做好朋友好姐妹好兄弟的人究竟有著怎麼樣的麵孔,背後又隱藏著什麼,是一朵漂亮的鮮花,還是帶血的鋒利刀子?
蘇錦兒雙手撐著頭,眼淚掉在桌子上,也許從一開始她對自己就是懷有目的的,隻是自己被她偽裝的可愛蒙蔽的雙眼,要怪隻能怪自己。
她拿起筷子,不管怎麼樣都要吃法,沒有力氣自己拿什麼和他們鬥,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自己絕對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