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勇亮瞪大眼睛看著她,剛才緊緊繃著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全身骨頭卻像是要散架一樣的痛,他依然躺在地上,下半身在房間內,而上半身在走廊上,他雙手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但是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女人還在緩慢的爬著,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突然,女人停了下來,她緩慢的轉過頭,頭卻幾乎整個轉到背後,就那樣詭異的盯著目瞪口呆滿臉驚恐的邢勇亮,她鮮紅的唇一張一合:“我暫時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忍受折磨,一點點慢慢的死去。”
女人還是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進邢勇亮的身體,他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隻是看到女人對著她笑,滿是鮮血的臉不自然的扭曲著,然後眼前一黑,他昏了過去。
第二天,蘇錦兒睜開眼睛,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睡一個晚上還不如不睡,總是感覺好像是睡著了,但是又好像沒有睡著,那種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掙紮著坐起來,昨天晚上似乎有聽到什麼聲音,窸窸窣窣的,像是衣服摩擦地麵的聲音,她幾次想起來查看,但是想到房間的門被鎖著,就隻好放棄,躺在床上,大腦一片混沌,像是漂浮在海上一樣,睜著眼睛看著黑暗的虛空,感覺一切離自己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恍惚的感覺讓她想吐。
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看著房門,這種感覺真不好,起床了卻不能去洗漱,還要等著莊淩天來給她開門,有些無奈的歎口氣,拿起桌子上的手表看了看,六點半,深深的吸口氣再次躺下來,閉上眼睛,讓大腦再休息一下。
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是朝著她房間的方向來的,但是隻是走了兩步,卻突然改變了方向,慌亂的向另外一個方向跑去,兼帶的還有驚慌的呼喊聲。
蘇錦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她在坐起來的一瞬間,眼前一陣黑暗,頭一陣眩暈,身體也跟著搖晃起來,慢慢的,等眼睛恢複視力,她從床上下去跑到門邊拍打著房門,希望外麵的人可以將門打開。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她的房門被打開了,莊淩天驚慌的站在外麵,他有些緊張的說:“邢……邢隊長出事了。”
蘇錦兒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她搖晃的跑出房間,看到邢勇亮倒在地上,上半身在走廊上,下半身在房間裏,身下一灘血跡。
“怎麼……怎麼會這樣?”蘇錦兒顫抖著聲音說。
“不知道,我剛才要來給你開門,一轉頭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了,本來想扶他起來的,但是……”莊淩天說著看向走廊盡頭的窗戶,窗戶開著,他怕風,所以走了一半就返了回來。
蘇錦兒跌跌撞撞的向邢勇亮走去,她先到走廊就盡頭將窗戶關上,莊淩天在快速的跑過去,蘇錦兒蹲下身體查看邢勇亮的傷,再發現他隻是昏過去,地上的血隻是肩膀上流出來的,才放下心,兩人試著將他抬起來,但是卻失敗了,雖然莊淩天是男生,但是他身上的傷也讓他失去了健康,而且吃的東西又沒有營養,人都瘦了一圈。
似乎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張友博將門打開,手扶著門框支撐著身體,漠然的看著他們,嘴角帶著冷笑,莊淩天抬頭看他一眼,然後繼續去抬邢勇亮。
“嗬嗬,受到報應了吧!我們這群人誰都逃不掉。”
莊淩天直起身體眯著眼睛看著他:“那也包括你在內。”
“哼!”張友博冷哼一聲,“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出去,都死在這裏最好。”
蘇錦兒背對著他一直沒有回頭,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張友博並不是真的把她當成是殺人凶手,隻是因為張欣雨的突然失蹤,他的心無從著落,才會將責任怪在蘇錦兒的身上吧!
莊淩天微微的笑著搖頭,然後彎下腰用力的將邢勇亮的上身抬起來,蘇錦兒將抬著他的腿,兩人慢慢的向房間裏走,還好他倒下的地方離床不是很遠。
兩人艱難的將邢勇亮搬到床上,看著彼此大口喘息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從來沒有想過他麼竟然會如此狼狽,莊淩天更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沒有力氣,手臂軟的和麵條差不多。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像是有人正在上樓,兩人眼神互相交彙,蘇錦兒站起來走到門口。
張友博依然站在門邊,似乎也是聽到了腳步聲,所以麵朝著樓梯的方向,等待那個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