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莊淩天想到了他看到的那張臉,有些緊張的問道:“你還記得那張臉什麼樣嗎?”
蘇錦兒搖頭說:“她離我很近很近,近到我隻能看到她恐怖的眼睛,那雙眼睛隻有眼白。”
莊淩天低下頭,和他看到的不一樣,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隻是自己的一場幻覺嗎?
“怎麼了?”
莊淩天皺了下眉頭,然後走進說道:“其實,在剛才我並不是要逃跑,我記得我大聲的喊了一句‘錦兒,快跑’然後就拉著你的手開始跑,跑大概幾分鍾之後,我突然覺得抓著的手很不對勁,所以我就回頭去看,然後就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
莊淩天的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她死死的盯著我,我感覺不到一點人氣,所以想逃跑,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動,我覺得那個女人是個死人,但是她的眼睛後來又不是看著我的,而是看向我的身後,我轉過頭去看身後發現什麼也沒有,而當我再看女人的時候,卻發現從她的嘴巴裏不斷的湧出大量的血液,那些血就好像小河一樣流向我,我的身體軟軟的倒下去,還是一步也動不了,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邢隊長出現了,而我也驚訝的發現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存在。”
聽著他的話,蘇錦兒的心裏也是沉重的發悶,難道真的是客棧裏的東西出來了嗎?還是說這個城市本身就有那些東西的存在。
她突然難過的想哭,即使經曆了那麼多的死亡和恐懼,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內心強大起來,或者說是變得麻木。
如果人的心真的變得麻木了,那是不是就不會再痛,可是沒有痛苦沒有快樂的人生還算是人生嘛?
她深深的吸口氣,就算不是人生,她也不想再讓自己承受更多的傷害和痛苦了,那種感覺比麻木還要讓人無法忍受。
那麼就變得麻木吧!
可是,心還是在胸腔裏一下一下的抽痛,她終究還是做不到的。
“錦兒,你在想什麼?”
莊淩天打斷了她的思緒,蘇錦兒抬頭,眼睛裏有些茫然,但是更多的卻是痛苦。
“我想明天就出發去客棧。”
“明天?會不會太著急了?”
“不,留在這裏我們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給邢隊長添麻煩,不如離開,這樣邢隊長也不用分心來保護我們了,而且我們越晚去一天,非凡就會多承受一天的痛苦,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莊淩天思索了一下說道:“好吧!”
其實擔心他們去會有危險是真的,但是莊淩天也是存在私心的,他喜歡蘇錦兒,當然也就希望蘇錦兒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現在看到蘇錦兒的心裏似乎隻有楚非凡,那麼他還能抱什麼希望呢!就隻能祝他們幸福,然後和他們做好朋友了。
蘇錦兒看了下表,已經快要五點了,外麵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她也再也睡不著了,不如整理下需要的東西,其實,她當時和楚非凡逃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行李也還留在客棧裏,所以就算是什麼都不帶也是可以的。
“你需要帶什麼東西嗎?”蘇錦兒問莊淩天,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我現在回去帶幾件衣服就好了。”
“恩,那行,對了,如果有手電的最好是帶上,有幾個帶幾個,而且要充滿電的,客棧裏沒有電。”
“好!”
莊淩天離開之後,蘇錦兒疲憊的躺回床上,雖然很累,但是她一點不想睡覺,回憶著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坐起來,然後走出房間,走進父母的房間。
一切還是那麼的熟悉,好像父母還躺在床上熟睡,對於她的到來,他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蘇錦兒的眼睛有些酸澀,她吸了吸鼻子,試圖隱藏掉眼睛裏的淚水,但是眼淚還是像泛濫的洪水一樣傾瀉而下。
她在床上做下來,手指輕輕的撫摸柔軟的床單,似乎還能感受到父母殘留下來的溫度,指尖微微的刺痛起來,手指抽搐了一下,她迅速的縮回手,眼淚也在那一刻滴落在床單上,然後迅速的浸透床單,留下一點印記。
她猛然的站起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就要沉入那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原本已經開始亮起來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暗起來,一聲悶雷過後,豆大的雨點毫無感情的傾斜而下,很快的,那些雨點在玻璃上連成一條條長短不一的線,就好像此時蘇錦兒哭泣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