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楚非凡的房間,胡軍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他又殺人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做過的每件事,以及怎麼殺死的兩個人,那種無法控製身體的感覺,讓他的心顫抖的很離開,但是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他們脆弱的生命在自己的手裏隕落,魂魄飄蕩在空中,怨恨的看著自己,但是他依然傻笑著,其實,心在滴血。
殺死的林夏的時候,在他死前,他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不相信和不甘心,可是能怎麼辦呢?那半截吉他已經刺破了他的心髒,他不可能再活下去,盡管自己的心和他一樣難過,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文雁,那個女人,在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時,她充滿了恐懼,尖叫一聲就要逃跑,可是,手裏什麼時候多的棍子一樣穿透了她的身體,她帶著絕望卻又帶著解放的眼神永遠的停留在他的腦海裏,如同妻子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愛和不舍,可是,生命一點點的從他們的身體裏抽離出去,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阻止。
他覺得自己很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累讓他開始厭倦這個世界,可是,當他想到那些被他殺死的人最後的眼神時卻又對死亡充滿了恐懼,
。耳朵裏突然傳來刺痛,仿佛有一根棍子在用力的捅,他捂著耳朵,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身體彎的像煮熟的蝦,大腦裏撕扯著痛。
又是這種討厭的感覺,如果讓他繼續殺人,還不如直接死了比較好!
可是,已經晚了,身體再一次不受控製,他僵硬著身體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向門口走去,腳步僵硬的如同僵屍,就差沒有跳著走了。
蘇錦兒剛好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胡軍的樣子,嚇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他再一次被控製了,從房間裏拿過本來在胡軍手裏的棍子怒視著他。
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雖然他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的意識的,因為眼淚正從他的眼睛裏流出來。
蘇錦兒放下手裏的棍子,皺眉看著他,從他的眼睛裏,她看到了悲傷和絕望,還有要死的決心。
沒錯,他的眼神告訴她,讓她殺了他。
蘇錦兒拚命的搖頭,雖然他是殺人犯,但是他的本性並不壞,並沒有到必須死的境地,所以她不能殺他,不僅是他,任何人都不行。
隨著胡軍的漸漸逼近,她隻能一步步的後退,握在手裏的棍子也幾乎就要握不住了,但是她又必須拿住,因為如果她不殺死胡軍,那麼胡軍就會殺死她。
她流著眼淚搖頭說道:“不要過來了!”
胡軍依然猙獰的笑著,一步步僵硬的逼近她,終於無路可退,後麵是衛生間,難道要躲進衛生間嗎?但是她知道胡軍現在的力氣很大,如果將她堵死在衛生間,那她就隻能和胡軍拚命了。
“站住!”她突然厲聲說道,讓她沒想到的是,胡軍還真的站住了,然後茫然的看著蘇錦兒,眼神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但是臉上的笑容卻讓人恐懼。
蘇錦兒不明白為什麼在這麼黑的地方她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胡軍的表情,她覺得胡軍就好像被那種像舞台上的燈光的照著一樣,慘白的燈光讓他的臉也慘白一片,加上猙獰的笑容,蘇錦兒覺得這比任何一個恐怖片裏那些滿臉是血的鬼要恐怖多了。
蘇錦兒靠在牆壁上,冰冷的牆壁一點點抽走身上她僅有的體溫,眼睛緊緊的盯著胡軍手上的瑞士軍刀,身體卻在顫抖,將棍子拿在手裏,卻沒有任何的底氣,她非常的害怕,她很害怕自己真的會殺了他,楚非凡拚了命的將他救回來,難道他還是要死在自己的手裏嗎?
胡軍的身後,一個瘦弱的身影悄然的出現,無聲無息,仿佛幽靈般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他們,蘇錦兒沒有看到他,胡軍更沒有看到。
他慢慢的舉起刀子,向上次那樣對著蘇錦兒,目標是蘇錦兒纖細白嫩的脖子,蘇錦兒不由的摸向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正有一把冰涼的刀架在那裏。
一陣莫名的風不知道從哪裏飄了過來,她打了個冷顫,回過神的時候,胡軍已經到了眼前,她猛然的瞪大眼睛,手不自覺的握緊棍子條件反射的刺向胡軍的胸膛。
溫熱的血噴在她的臉上和身上,她閉著眼睛,不敢再看眼前的人一眼,隻感覺到血液順著自己的臉頰流進脖子裏,如小蛇般爬行。
胡軍的喉嚨裏發出一陣古怪的“咕咕”聲,蘇錦兒睜開眼睛,眼前一片血紅,在那片血紅的影子中,她看到胡軍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就好像解脫了一樣,他的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半空,蘇錦兒覺得,他或許像許多即將要死的人那樣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東西,比如自己的家鄉,家鄉的母親,或者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