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冶十裏坡。
李隆琰帶著一小隊人馬,乘著星夜的遮掩,瞧瞧地離開了大冶大軍。
他披著一身黑披風,穿一身黑底金紋五爪金龍龍袍,縱馬奔馳在端漠和大冶的交界處。
素來沉靜的臉上,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激動和愉悅,一雙墨玉似的眸子裏,綻出奪目的光來。
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見過文時雨了。
每次以君威相逼,給她去信,她也隻是以女官和探子的身份,回答在端漠刺探到的情報,還有公主的近況,弄得他毫無辦法。
看著那些言辭疏遠的回信,再想到,那個蠢貨李隆昌,在她身邊跑前跑後,撒著歡討好的模樣,他就覺得萬分陰鬱了。
當聽到,因為李隆昌的無能,導致文時雨被人陷害,發著高燒被庭杖了十下後,他決定,要把文時雨搶回來。不管她願不願意。
以前他沒有辦法,可是,他現在是大冶帝王。三國之中,最強國的主人,他絕對要在這場戰役中,親自把文時雨帶回來。
一直在大冶大營中潛伏,盯著李隆琰的探子們,見到他帶人離開,立刻各施手段,回報給主子。
一場針對李隆琰和成釋天的陰謀,如蛛網,就此拉開。
距西越邊境一百裏處,端漠討伐大軍大營。
夜色深沉,滿營軍士皆已入眠,隻有值守的將士,還在營中來回穿梭。
一道黑影,趁著夜色的掩護,借著各處的陰影,一路潛伏進了主帳。
而主帳門前的守衛,看到來者,不但沒有示警,反而一側身,遮住了她的身影,並替她掀起了帳簾。
主帳內,成釋天正在批閱公文。一盞青銅鎏金蓮花燭台,在案頭上搖曳著溫暖的光,映的少年麵色溫潤如夢。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向來客,目光裏滿是柔情和歡喜。
來客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貼身的裁剪,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形。見成釋天衝著自己燦然一笑,一雙星眸也隨之一彎,霎時無限風情,在那雙眼中流轉。
“你來了。”侍候的人早就被成釋天發了通脾氣攆走,他自己親自沏了杯熱茶遞了過去。
來客接過茶,拉下麵罩,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竟是文時雨。
她坐到案前,從懷裏掏出一張名單,放在了成釋天的案頭:“一切順利。”
成釋天卻不急著看名單,而是把時雨拉過來,坐到自己身邊。這才拿起名單一字一字的看,一邊看,一邊拿著扇子,替兩人扇風。
他們出征時,正是盛夏,大軍行進了快一個月,已是進入了初秋。可秋老虎厲害,天氣,依然燥熱的厲害。
文時雨本想告訴他,自己穿了冰絲綃,不是很熱,轉念一想,他既寵著,她便坦然受著。
於是,悠然地坐在一邊,吃起成釋天為她準備的零食。
不得不說,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著實很讓人喜歡。
感覺到文時雨的愉悅,成釋天的唇角一彎,專心看起來名單,把上麵的每一個人名和關係,都對應起來。
估摸著他看得差不多,時雨湊過去,說:“他們打算劫殺李隆琰栽贓你。你要狙擊他們嗎?”
“狙擊?為什麼?”成釋天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輕輕地抖著手裏的名單,隻是眼睛深處卻滿是陰寒。
時雨一臉耐人尋味地笑:“那,你要怎麼做?挖出他們幕後的人?斬草除根?”
烏沁查的很清楚,順藤摸瓜再去找,也是不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