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逼我,不是我在逼他。”時雨回頭衝著她冷笑,香囊慢慢的靠近發簪,眼睛裏有一點恍惚的神色,說:“你不是說你是大冶人,他們這種害了大冶皇子的人,為什麼要活著呢?”
“時雨,這樣不好。”李素素根本不知道怎麼勸她,方才明明是自己更慌亂,可這會兒時雨卻根本就已經失魂了。她竟然有讓所有人陪葬的心,而不是要解決問題。
“有什麼不好?那你告訴我,怎麼才好?”時雨回頭笑著看她,手裏的香囊已經挨在發簪之上。
“時雨!”李素素看著那暗紅的油脂挨到發簪,忍不住尖叫。她剛剛說了見血封侯,將軍脖子上有傷口,毒藥挨上去必死無疑!
“大嫂,你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啊!”成毗天更是慌亂,早就連稱呼都變了,他拉著素素的手把她藏到自己身後,接著慢慢上前,柔聲細語的說:“萬事好商量,你先放了將軍我們再作打算。”
“我和你們商量過,可你們呢?背叛這種事,有一就會有二,我怎麼還能信你們呢?不如都死了好,所有人都去給隆昌陪葬,多好,是不是?”時雨回頭衝他咧嘴笑笑,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
“別,別!”成毗天急的眼眶都紅了,金將軍不僅是自己的護衛,更是自己的老師和舅舅啊!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他越來越著急,幹脆撲過去拉著時雨的手臂,大喊:“騙你的!我們是騙你和大冶皇帝的!那個刺客什麼都不肯說,我們怕他到時候改口害了大哥,這才故意拖延的!時雨,不要殺我舅舅!”
“嗯。”時雨雙手鬆開,往後大大的退了一步,側頭看著他,笑了笑才說:“我也是騙你們的,這不過是一般的香膏罷了。”
成毗天吃驚的長大了嘴,回頭看看比自己還吃驚的李素素,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將軍,失禮了。”時雨終於知道了這位將軍的身份,也終於放下了心裏的負擔。有血緣的舅舅,不會讓自己的大侄子慘死的。
“嗯,嗯。”將軍抬手擦掉脖子上的血跡,有點氣憤的看著成毗天。這麼隨便就說出真相,這樣的人豈能擔當大任?
“對不住,我,我實在是著急,舅舅,你方才也看見了,大嫂輕易的化解了您的招式,那她所謂的毒藥,保不齊是真的。”成毗天嗬嗬傻笑,來大冶之前母後也曾交代過他,無論如何不能說出金將軍的身份,結果自己還是沒有耐住性子,不僅說了,還是在毫不避人的大廳裏手了出來。
“不過小事你就慌成這幅模樣,往後若有大事,你豈不自亂陣腳?”將軍心裏的確很惱火,他和李隆昌雖然接觸不多,卻也感覺的出來李隆昌和成毗天一樣,都不是有壞心的人。所以他從來也沒有把李隆昌當作敵手,但是這個女人卻不一樣,她奸詐的可怕,若她想要皇位,保不齊成毗天的命都留不住。
“哪兒有什麼大事啊舅舅,你看,我把含山公主娶回家,端漠和大冶就是友國,到時候西越豈敢進犯?”成毗天仍舊腆著臉傻笑,他心裏的確是這樣想的。大哥是嫡長子,到時候皇位理所應當是大哥的。大嫂這麼厲害,也沒誰敢造次。怕是端漠,會難得的安靜下來。
“將軍也請不要生氣,畢竟皇子也是一心掛念您,才會失言。”時雨對那幾聲大嫂完全沒有反應,隻是攥著發簪,把長發隨便綰好,又扣好了香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事到如今,將軍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沒什麼實話假話。”將軍指著旁邊的椅子,先一步走過去坐下,看著時雨他們三個也坐下,才說:“我們並非臨陣倒戈,不過是事出突然來不及告訴你罷了。何況,以你的性格怕是會再用刑,屆時隻會讓人說屈打成招罷了。”
“無所謂用怎樣的方式,招了便好。”時雨板著臉,她雖然也明白,但是這件事裏麵有皇帝撐腰,有李隆琰幫忙,就算屈打成招也無所謂。她明白的道理,就不信成毗天不明白。
“不行!!”
開口的卻是李素素,她一臉淩然的看著文時雨,說:“時雨,你沒聽明白是麼?怕的不是他招,是怕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改口說自己是八哥的細作,是八哥讓他探聽消息的!”
“這會兒說這話也晚了,當時殺了他,隨便從他身上取一樣信物不就好了?”時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眾口鑠金,所有人口徑一致,根本就無所謂一個刺客說的話。
“時雨,就算我們倒戈了,也不是要害大哥,我在大冶皇帝麵前也說的清清楚楚,我大哥是無辜的,想他徹查。”成毗天知道時雨心裏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但是他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