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塗!”老太太盛怒地看著文伯陽:“現在一切都已成為定局,你現在都被皇上猜忌了,還要去送死嗎?”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三日之後他們被行刑!”
“那是他們自己的命!總之,今日你若是出了這個大門,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省的看著整個文府都被你連累,我這麼大年齡還要被送上斷頭台。”
“娘……”
“你不要再說了,管家,看著老爺!”
話落,老太太轉身向外走去。
大門隨即被關上,任由文伯陽怎麼敲門,老太太都不再理會他。
天牢中,文時雨眼睜睜地坐到了天亮,原來,一夜的時間竟然這麼長。
她癡癡地看著高窄的窗口,透過來的稀薄陽光,想象著外麵的場景。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卻是含山公主在獄卒的簇擁下,來到了天牢。
文時雨淡淡地看著她,並未起身。
“打開門。”含山公主開口道。
“公主,這……”獄卒為難開口。
“本公主讓你打開門,你磨蹭什麼!”說著,已經一腳向那獄卒揣去,並且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那獄卒立刻打開了牢門,讓含山公主走進去。
含山公主走到文時雨麵前,冷冷地看著她:“我告訴過你,不要連累我哥,可是你做了什麼?你為什麼就不願放過他!”
“公主似乎誤會了,並不是我說他要謀反的。”
“如果不是你們要謀反,他又怎麼會被你們受到牽連!”含山公主當下走上前去就要抽打文時雨,卻是被她攥住了手腕。
“公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她淡然看著她盛怒的眸子,慢慢放開了手。手垂下的同時,卻是已將一個細微的東西藏在了袖中。
“賤人,死到臨頭還敢傷害公主!”含山公主身邊跟得掌事嬤嬤勃然大怒,命身邊跟著的兩個宮女,按住時雨,抬首狠狠抽了她兩個嘴巴子,然後把一枚黑色的丹丸,灌入她的口中。
含山公主一旁冷笑道:“你竟然敢打我!你放心,這藥雖然不會立刻置你與你死地,卻也足夠你對五哥的虧欠!”
說罷,她大笑著,帶人離去。
她走後,文時雨馬上摳起自己的嗓子,隻是,卻怎麼也摳不出來。
很快,毒性上來了,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燒得滾燙滾燙,仿佛有螞蟻在狠狠咬著自己的骨髓。
月光從高懸的窗口投了進來,白霜一般,落在蜷縮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她不停地打著哆嗦,白衣已被冷汗浸濕,黏在身上,冰涼。
李隆琰托人來到這裏探望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隻覺心如刀割。他幾步上前,把文時雨用力抱進懷裏,想要給她一絲溫暖,但是少女卻是已經開始意識模糊。
她渾渾噩噩地看著他:“你是誰?”
“時雨,你醒醒,你沒事吧?”李隆琰上下打量著文時雨道。
“怎麼會沒事呢?”驀地,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李隆琰渾身一顫,看著牢外走進來的李隆盛等人,眸底閃過一抹狠厲。
“五哥不是該在軟禁嗎?為何會出現在了這裏?”李隆盛故作疑惑道。
李隆琰站了起來:“你不要太過份了。”
“哈哈,我過份?”李隆盛走上前去:“我不過是來看看時雨,送她最後一程罷了,五哥何必緊張?”
這話什麼意思?!
李隆琰立刻將人,往自己的懷裏藏了藏,似乎這樣就能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險。
李隆昌從未想過,不過兩天,那個印象裏無所不能的少女,就萎頓如即將凋謝的梧桐花一般。長長的頭發,自李隆琰的臂彎流瀉而下,淩亂,又淒美。白色的褻衣下,一雙赤裸的腳,懸空在空空中。似乎因為太過痛苦,連腳上的青筋,都一根根賁起。
他禁不住走上前去:“時雨……”
文時雨奮力地睜開眼,看了看,卻依然一副茫然的樣子。
李隆昌的心裏一涼:“時雨,你怎麼了?”
當下正欲走上前去,李隆琰卻是已經上前將他攔下:“你別過來了,她不認識你,她連我都不認識。”
“怎麼會這樣?”李隆昌極度震驚。
“哼,這有什麼好驚奇的,她一個弱女子,受到這麼大的變故,又淪落到這下作肮髒的地方,還能怎麼樣?不瘋魔便已是不錯了。”有意無意的,李隆琰可以露出文時雨被打腫的臉來。
一旁的獄卒,趕緊上前解釋,文時雨見罪含山公主,被下了毒。這會燒了一整天,恐是腦子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