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聲,時雨的眉頭皺了一下,心裏卻落實了——左肩脫臼。
左肩雖然脫臼了,可她右手卻還緊緊的抓著映姚,拖著她就往地上摔,卻在落地前就勢一滾,壓在了她身上。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吸了一口氣,忍住肩膀的疼,拽著映姚腰間的衣裳又往月門哪兒滾了幾圈,直直的把映姚的膝蓋砸在月門的棱上,抬腳衝她膝蓋用力一踢,聽著那悶悶的哢嚓聲,臉上終於是滿足的笑意——文映姚的腿,斷了。
“啊!!!!我的腿,我的腿!”映姚尖叫著蜷縮起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大聲哭喊,她疼的臉都沒了血色,卻不能站起來殺死文時雨,心裏恨的要命,卻什麼都不能做。
“暖色!暖色我的肩膀斷了,我再也不能舞水袖了。暖色,快找母親來,暖色,找父親母親來!”時雨卻哭的比她更快,今天自己在這裏,麵對麵的和她有了爭執,責罰她不怕,日後的敵人她也不怕,但是既然已經做出了這一切,就得有一個完整的結果!
傍晚,文家的大堂裏一片寂靜,除了映姚偶爾的抽泣聲之外,連呼吸聲都似乎聽不到。
偶爾飛過幾隻回巢的鳥,叫起來也能讓屋裏這幾個人嚇一跳。
“說,到底怎麼回事。”
文將軍手裏的文玩核桃狠狠的砸在桌麵上,硬是扣了進去,入木三分。
“她!她抱著我滾,把我撞到牆上斷了腿,爹,都是她,都是文時雨!”映姚腿傷不能跪,坐在椅子上指著時雨尖叫;“爹你要替我做主!!”
“映姚,你別喊,你爹會替你做主的,老爺啊,映姚身子骨弱,連練舞都不行呢,這腿斷了雖然沒什麼妨礙,可傳出去總還是不好嫁啊,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下半身就毀了。”白氏湊到文將軍身邊,絲帕在幹幹淨淨的臉上沾了沾,假裝擦掉本來就不存在的淚水。
“大夫怎麼說?”文將軍知道自己的幾個女兒,對於這兩個庶女,他哪兒也不偏,可惜前幾日才覺得文時雨有點能力,今日就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大夫,大夫……”白氏怎麼會說實話,豈會說映姚的腿會好?她求助的掃了一眼周錦,卻見她端著的坐著,正瞅著屋外愣神,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回老爺的話,方才大夫說,二小姐的腿雖然是裂了,卻是能好的,倒是我家小姐,前幾日就傷著肩膀,今日又被人撞至脫臼,怕是以後都不能再跳舞了呢!”暖色蹭一下站出來,端端正正的跪在正中間,麵無懼色的繼續說;“老爺,也請您替我家小姐做主!”
“時雨,你肩膀怎麼了?”文將軍挑了挑眉,這個叫暖色的丫鬟,能在這種情況下為時雨出麵,一來是她忠心,再來,就是時雨她會用人,能夠籠絡人心。
“脫臼了……”比起映姚的大喊,時雨的聲音明顯要小的多,輕輕柔柔的又帶著幾分病態,就這一比較,她也的確傷的更重一些。
“父親!她不過是脫臼而已,我的膝蓋可是裂了呢!”映姚見文將軍沒有問她,瞪大一雙眼,指著時雨說;“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時雨跪著,低著頭,手卻緊緊的攥在一起。一屋子的人啊,滿滿一屋子的人都站在自己的麵前,像是審犯人一樣的圍著她,就好像當初李隆盛一條條宣讀自己罪狀時一樣。
“父親,是三姐要峻熙的玉佩,我不肯給,她來搶,我躲了幾次,她把我推到柱子上讓我脫臼,還說……”時雨抬起頭,慘白的小臉上布滿淚痕;“說我肩膀斷了就再不能舞水袖,不能勾引峻熙了。”
時雨一口一個峻熙,讓屋裏的幾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玉佩是拿來定情的東西,而五皇子是整個文家都惹不起的。這事兒要是她告訴了五皇子,怕是就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了。
“時雨,你也傷著了,快起來吧!”周錦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上前扶起時雨讓她坐在椅子上,安撫似的衝她笑了笑,“別哭了,你父親會替你做主的。”
“父親,不是我小氣不肯給,三姐當日要我的院子我也不曾推諉大方的給了出去,可是這玉佩是峻熙親手給女兒的,絕不能給別人,他說……”時雨頓了頓,咬著嘴唇微微的低下頭,卻是一副小女子的嬌羞,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日後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拿著這玉佩去找他。”
“你,你胡說,明明是你拽著我滾在地上的!”映姚不傻,她也看得出形勢有了變化,她轉過身衝著文將軍哭起來,試圖在這裏求一個盟軍;“父親,我的腿斷了啊,要不是她,我的腿怎麼會斷!”
“你可曾去搶時雨的玉佩?”文將軍不理,比起時雨的鎮定自若,文映姚這樣鬧,讓他很是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