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震驚,再次抬起的手頓時凝滯在半空中,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臉上肌肉隱隱抽動,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波動,顫抖著聲音說道:
“梓莨,對不起,是父親當年一時糊塗,真的對不起。”一輩子沒哭過沒流過淚的殷商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哭泣落淚,他的樣子令攥緊戒指的殷歐迪神色繃的死緊,內心掀起滔天的波浪。
不,封墨離怎麼可能是父親的兒子,是自己的哥哥?絕對不可能,他不接受這個哥哥,絕對!
“對不起,殷商,你不覺得這聲對不起太晚了嗎?當年,母親墜崖摔的屍骨破碎,而我,肉身更是毀的麵目全非,更是被野狼吞噬的幹幹淨淨,如果不是師傅留住我的靈魂投入到這副軀殼之內,我早就魂飛魄散。”
“這麼多年來,我忍著內心的痛苦煎熬,忍者身體上的異常,就是為了找到你,化去我內心的掙紮與痛苦,殷商,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要百倍千倍的還給你,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封墨離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淒厲卻低沉,仿佛重石壓在在場所有人心裏,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之感。
封墨離緩緩抬起雙手,雪白無色的臉龐更是冰冷無比,尤其是手上的溫度,由於他今天心情波動極大反而使得手更加的冰冷,好似已經沒有一點溫度,他的手摸向旁邊的沙發,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沙發竟然被快速的覆上一層冰層,瞬間彌漫,寒氣逼人。
“看到了嗎?殷商,我的身體,哪怕我活著,也一如死人一般。”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落千雪臉色痛苦,眼中布滿淚水,心痛他的坎坷遭遇,更心疼他的堅忍和異常,忍不住上前從背後伸出雙臂無聲的摟住他腰身。
封墨離冰冷的心頓時一暖,忍不住推開對方,不想讓自己身上的冰寒之氣傷了他唯一所愛的女人。
封墨離痛苦,殷商更是悔恨交加,痛苦難受,他顧不上對方冷氣,一把抱住封墨離,哽咽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兒子,如果我的死能消你心頭之恨,你就拿去吧,這麼多年來,父親心裏一直懊悔,一直活在痛苦的惡夢之中,如今,見到你,父親的心也就落下,再也沒有任何牽掛,是父親對不起你和你的母親,我的命,歸你。”說著,殷商緩緩離開,站在封墨離麵前,閉上眼睛,不再試圖用言語感化對方,如果能用自己的命化解他內心的仇恨,這條命給了兒子又何妨,何況,本就是自己虧欠他們母子。
封墨離望著他,內心湧起的殺機一波又一波的激蕩,他知道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殺機,這股殺機已經凍了十五年,如今被解封就像關閘的河水,閘門一開,洪水滔天海浪般的湧出來。
殷歐迪一直盯著封墨離的動作,見他殺機已起,猛的衝上前護住殷商,淩厲的喝道:
“封墨離,如果你敢傷害我的父親,我饒不了你,定會讓你嚐受一生一世的痛苦。”殷歐迪神色猙獰,聲音更是尖銳淒厲。
殷歐迪的維護和言語更令封墨離瘋狂,他的眼睛已經變紅,雙拳上的冰冷更是化成實質,覆蓋住拳風,寒氣逼人,漸漸向客廳四周散發,眾人隻感覺一陣寒冷襲身,忍不住攏緊身子看向封墨離、殷歐迪。
“殷歐迪,我已經嚐受了十五年的痛苦,你所說的一生一世,我承受便是,不過,你也要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封墨離紅色眼睛死死盯著對方,紅色光芒閃耀,越發顯得詭異難測。
“報複我??哈哈哈………….封墨離,你永遠做不到報複我的地步。”殷歐迪陰冷的揚聲大笑,笑聲中他忽然高聲厲喝:
“等什麼,還不動手。”
他的話在場的人都聽不明白,唯有一人,臉上閃過痛苦之色,最後,被決然覆蓋,一把匕首寒光乍現,在眾人駭然中筆直的閃電般的刺入封墨離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