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轉身進了朱管事的屋子。
老三隻覺得眼角一痛,這個小四,跟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這般恣意大笑不管不顧的樣子倒是跟以前有些相像,她這又是如何?但之前又是她跟自己說了那個機關的存在。
要不然還不知道,也就是來這裏這麼久,說的唯一的話,他這才勸她離開,誰料到根本不領情,倒是讓他糊塗起來,想著她以前做下的那些事,老三本來想著回去的時候順帶問問香薷,但又覺得沒有必要給他們煩惱,搖搖腦袋當做不知。
還真是看不透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比如方才,還偷偷的說一句紫兒,要不是上次的事情,老三根本不知道紫兒是誰,那個跟她一起來的女子?
找她?
老三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他還在找機會進去看看,就是沒有機會,也要製造出來。
而朱達屋子裏,此時屋子裏的三個人,都喝得有些醉意了。
草兒臉頰飛霞,分外動人,“朱爺,吃這個。”
朱管事隻瞧了一眼,就覺得還是這草兒夠滋味,紫兒不過就是清秀到底還沒有張開,不如草兒,跟一朵盛放的花朵一般,又是豁得出去的,有滋有味。
又喝沒多久,朱管事那眼睛幾乎要長在草兒身上,肥胖的手也伸了過來,草兒不由得一發抖,趕緊控製住自己,嬌笑,“朱爺,你這手讓人心都抖了起來!”
朱管事哈哈大笑,“你這小嘴倒是會說話。”
整個人都往這邊挪過來,一股酒臭味撲鼻而來,草兒依舊笑著,眼神撇過他那腰間的鑰匙跟令牌。
暗暗下定主意。
等她走出這門的時候,步履有些蹣跚,而一旁路過的人,還時不時的會在她身上捏一把,她一直都忍住了,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痛一般,終於等到了這時刻,她總算不是總拖累她們,等這事情了結,她也就安心了。
這般回到她們的屋子,紫兒趕緊扶著她進來,看見脖子上的淤青,眼淚就要下來了,“草兒姐——”
草兒依舊還是那副笑模樣,“哭什麼,這算得了什麼,莫忘了我們來這是要做什麼的!我想到法子了,你找個機會去一趟外麵……”
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交代完這些話,她直直的倒在床上,眼神變得空空蕩蕩。
她又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很苦的連野菜都吃不飽的日子,不知道為何,明明就是那般艱難的時候,為何回過頭來,覺得自己過得最是幸福的時候,便是那了。
那時候,她還沒有遇見那個人。
那時候,她上頭有大哥三哥照顧著,下頭有要顧著的弟弟妹妹。
那時候……
草兒的臉上,浮起一絲很飄渺的笑,跟之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但眼底卻有些許暖意,很快,這樣一股子暖意,又被另外的堅定給取代了。整個人變得狠戾不少。
且不說草兒要做啥,她不知道的是,她牽掛的弟弟小八,就在這一旁的山洞之中,哪怕大聲呼喊就能夠聽得見。
她更是不知道,在離這不遠的躍鯉村裏,是什麼一番景致,好容易回了一次也隻敢遠遠的望著那院牆,最後隻能借口去了白寡婦的家,她運氣還算不錯的,她想,至少她還能見到香薷跟蓮房,知道他們過得不錯。
這就行了。
以後……怕是再也見不著了吧。
草兒心裏沒有多少遺憾。
而香薷,突然在此時,打了一個噴嚏。
看著眼前擺放得好好的,她特意收羅來的東西,麥冬跟她的衣裳堆在一邊,但那些寫著信的紙張,還有之前喬木認出他們的像木一樣才簪子,麥冬身上的東西。因為這樣一個噴嚏,再次淩亂。
突然,香薷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著滾到一旁的珠子,看著其貌不揚,但這黒木珠子卻不至於被一個噴嚏,就滾到那邊,而且……隻有一顆滾走。
自己怎麼這麼傻!就死死的盯著那些能夠藏東西的地方。
香薷的手有些發抖,暗暗祈禱著,把手伸過去,捏住那木珠,放在手裏掂量一二,這才發覺果真的是比另外的幾顆,輕一些,要不是因為無意,她還沒有發覺。
這一粒木珠放在手上,看著那分明的紋路,香薷總算是發現了一些什麼,這紋路,有一處地方是亂的,她小心翼翼的拿過針,順著那地方,別了一下。
木珠分成兩半,裏頭是個蠟丸包裹住的東西。
香薷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頓了,慢慢打開,看著裏頭那些點,奇怪的線條,翻來覆去看了許久,眼神越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