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在一旁什麼都不敢說，這要遇上什麼事情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這血腥味襲來的時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的來到戰場上了，沒想到還是在無意之中撞破的。
聽之前那些隻言片語，他大概也能猜到莊主是要做什麼，對於他出手傷人，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同情，這對待敵人，根本就不能手軟。
吳應天此時哪裏顧得上張二如何，隻是匕首在那人的脖子上一點一點劃過，下手是很輕，但卻嚇得那人說不出話來，一股尿臊味瞬間傳來，“爺，爺……放……放過小的……”
“我倒是可以放過你，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放過自己。”
吳應天戲謔說完這一句，這才問道，“你們到底把糧運到什麼地方？”
糧？！吳應天就是咋了他，但那人並不知道，已經在一旁竹筒倒豆子，“不，不知，這一趟運過來的本不是我們，早就……抓了民夫，後來殺了，換成我們，我就去砍橋，砍得差不多了躲在一旁，其餘的，我，不知道……”
果然是人為破壞的！吳應天雖然早有預料，還是有些憤慨，“那你可知，掉進河裏的是什麼？”
這個才是迫切需要知道的，從之前那過去的一隊人馬之中可以聽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小的，不……不知！”不知道是緊張心存僥幸，還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咬緊牙關也沒說出兩句什麼。
吳應天見慣不怪，也沒有什麼耐心跟這樣的人耗下去，冷哼一聲，匕首頂住他的脖子，“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我也懶得費力氣殺了你，就在你身上劃幾十道口子，塗上藥，你說要是那些蛇蟲鼠蟻的都過來，你能不能熬上十天八天的才死？”
說一個人的生死，還說得如此隨意，吳應天的聲音之中甚至還有一絲笑意，就仿佛跟問你今天吃沒這般。
但聽著這話的人，不僅笑不出來，反而渾身癱軟成一團。
“爺，饒命啊，好漢爺，我也是聽命行事，我記起來了！這一趟出來，我偷偷聽到，這剩下的還會從另外的地方運走，我也聽得不真切，大概就是把東西放在那鎮子上交給別人，其餘的真不知道了哇。”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吳應天一臉的愁眉不展。
“扶著他!”吳應天很快作出決斷，沒有馬車的束縛，跟張二一起，趁著夜色又繞回白天走過的橋，把人扔在一邊。
月色下的河，看著是白色的，要不注意還以為就是路麵一般，隻偶爾聽見那潺潺的水聲，風吹河邊灌木簌簌聲。
張二隱隱約約知道吳應天要做什麼了。
心裏也是激動的，同時也暗恨自己，今日怎麼就不多看兩眼，沒準能夠找出什麼來才對。
不管如何，此時他一個猛子紮進河裏，瞬間就沒了聲響。
對於張二這從小在河邊長大的漢子，吳應天很是放心，這一點他是比不過的，要說水裏的功夫，他還有限，何況現在這樣子也著實不方便，心裏再一次後悔。
一時半會張二也沒有那麼快上來，吳應天不知道想到什麼，瞪了一眼那被捆著的人。
岸上剩下那人早就嚇得癱軟一團，不停的求饒。
吳應天眼皮都不撩一下。
一直等到張二從河裏爬上來，神色這才有些變化，焦急問道，“怎樣？”
張二喘著粗氣，“這是從袋子裏弄上來的。”
濕漉漉的一團，吳應天用手摸摸，啪的一聲扔出去，“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用沙子充數！”
這是想也沙子充當糧食，而真正的糧食，送出來的信也是運出來了的，去了什麼地方？這運糧的差事，可是那頭的？就不怕會被責罰嗎？還是這其中還是什麼不為人知的？
不管如何，在糧草之上動了手腳都是肯定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在這戰爭的關鍵時期，大軍要吃飯，這糧草供給不上……
吳應天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要不找個出氣的地方，他都覺得自己快要炸掉了。
手頭上的這個人就倒了大黴，大夫生氣起來也不好惹。
誰讓他落單碰上了這麼一出，吳應天也不多說，就直直的拎著他起來，“念在你說了這些的份上，就留你一條狗命，自己去河裏求多福去，沒事還能喝喝水吃吃沙子，這群混蛋！”
毫不留情的堵住那個人的嘴，往河裏一甩，隻聽撲通落水聲，混在這水聲之中，很快沒有什麼聲響。
張二雖然瞪大了嘴巴，卻仍舊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