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黑子繼續說道，“你們，能讓他死？”
這樣的直白？
沒有人能夠保證這個。
看來，愛屋及烏，實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譬如阿珍婆對自己有恩，自己報答她，信賴她，但卻並不能把這樣的情感也同樣的轉到她的兒子身上，這大概就是人跟人之間的差別。
傅東辰不忍見香薷為難，“你待如何？”
如何？黑子再一次糾結不已。
吳應天被傅東辰看了一眼，嗬嗬假笑兩聲，“你跟著我上山種藥也是不錯，等你想明白了，再走也行。”
倒是變得好說話起來。
他們三人，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他耗著，就讓他獨自呆著。
黑子臉色有些漲紅，滿滿的都是倔強，他緊緊的握住拳頭。
出得門來，傅東辰輕輕對香薷道，“今日太早起身，要不然你去裏頭歇歇，我跟大夫上山便可。”
香薷倒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卻也是要對吳應天說的，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一下子事情有點多，何況傅東辰剛好遇上這樣的事情，也要給點空間讓他布置一番。
遂笑道，“我去後邊找雙嬸子，等你們上山的時候叫上我。”
這就是說定了。
見香薷走之前，一臉奇怪的望著吳應天笑，他也隻好幹巴巴的瞅著她笑，待看到她那鵝黃的身影走遠，撇撇嘴角，“你們兩個到是精，這讓我一個人做好做歹。”
傅東辰眼裏都是暖意，看著他抱怨也沒有多少話。
“喂，你明信不過這個人，為何剛才不阻止，何況還讓他跟著上山，萬一壞了事情怎麼辦？”
傅東辰這才摸摸鼻子，悠然說道，“放在這，我更不放心。”
這明顯偏袒的話，讓吳應天恨得差點跳腳，“喂喂喂，這心實在是偏得太過厲害了啊，他留在這裏你不放心，香薷那個賊精模樣，誰能夠算計過他，何況這個什麼黑子，他老娘還在這呢，他能翻出什麼浪來，你就寵著她吧你！”
誰知道讓他聽見更加讓他吐血的話，“沒錯，這麼明顯麼？”
“……”
吳應天告敗，“肉麻!”
好在他自認為自己是個不計小節的，“成成成，我就幫你管著這麼個人，看看他要如何，那現在你要如何？”
“什麼如何？”
吳應天再一次一個白眼，眼珠子都要突出來，“我剛才給他把脈，這樣並不是能夠裝出來的，但你要當心，就算真的是這樣的人，萬一被挑中了回來，我們這邊更加不能透底，剛才香薷說的話有些明顯，可見是看在阿珍婆的份上，但你不能暈頭。”
傅東辰也正色，說道這邊的事情他的臉色跟剛才似乎判若兩人，“剛才你也聽他說了，那個地方本來就可以通好幾個山口，但你瞧他為何隻單單的守著這邊，不管如何，我會讓人去探。”
這樣前去自然是有些危險，但他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危險。
要怪，也不能怪的過來，要是一開始他也是有娘在，自然不需要走的這麼艱難，這麼多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讓他去做。
但自從遇見香薷之後，他就有些慶幸，原來老天爺永遠都是公平的，讓你磨練，也會給你補償跟驚喜。
現今他已經完全淡然下去。
這樣的淡然，讓他做事情更加冷靜，也讓對手更加提心吊膽。
吳應天看著他這樣的變化，也是欣慰的。
突然壓低了聲音，“現在西北那邊又要如何？”
“靜觀其變。”
隻能說這麼幾個字。
“這邊，盯了這麼久，幸虧一開始沒有收網，上一次，要照著黑子所說，裏頭又該有多少鹽，這存在了這麼多年，其中的銀子又該有多少，但居然沒有一點動靜，何況要真的是跟那邊勾結，那個鐵，我們也查不出什麼。”吳應天一下說的有些多。
傅東辰皺眉，西北大戰，喬木跟慕之兩個又是如何，想著，他似乎隱隱覺得有一根線，在這之中連接起來，但卻還是隱隱約約的模糊，抓不到。
歎息一聲，要是以前，他是不會管別人的死活的，但喬木，是香薷的親人，還是為數不多的一心為她的親人，要不是真的到那一日，他是絕對不會願意起幹戈的。
世事總是難兩全，既然還是沒有眉目的事情，就不需要太過操心，“等老三那邊的消息再說。”
看來也隻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