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你總算是回來了，差點……”
香薷這才發現那人手上拿著東西，是那山薯的根塊，還不少，也有一些花生之類，難不成是老大還在去年他們開墾的地方種的。
“你倒是還能派上一點用場，沒有讀書傻了的。”
香薷這句話讓他露出些許笑容，“好在還不算個廢人，隻不過事急從權，也隻能從山上老鄉的地方先用著了。”
一邊說著，把那筐裏的東西放在那邊，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似乎是餓得狠了，搶過花生就往嘴裏塞，殼都不吐。突然又咳咳兩下，帶著一些泥的殼在嘴角，吐也不是吞也不是，一旁守著的婦人就開始抹眼淚。
香薷有些看不過去，她心裏很酸很酸，就是去年，他們也並不比這好多少。或許，更加不如。
小八行動也很快，帶著兩個大包袱，往這屋子裏來，裏頭的東西很雜，卻並不是很多，有一些米跟黃豆，還有幾身幹淨衣裳，都是男人的，零零碎碎的東西也有不少，“幸虧他們機靈，放在床上這才沒有濕，隻不過米有些少。”
這也沒有辦法，離村子本就不算太遠，要不是最近這雨下得太過突然，也是見日的有人過來，“行了。”
香薷在那看著，先找到一塊幹淨的棉布，把懷裏的嬰兒衣衫扯下來，給裹上，然後遞給一旁的婦人。
照顧孩子的事情她並不在行。
隔壁屋子裏還都是煙霧濃，沒有更多的衣裳，雖然是夏天，總不能就這麼穿著這一身吧？
“小八，你去看看那些屋子裏有多少人？我們再想想辦法。”
那個叫喬木的，“姑娘這樣做並非君子所為，這不問而取不異於巧取豪奪之，子曰……”
香薷正在謀算該怎麼辦，聽他說話有些結巴還掉書袋就惱火，“行了行了，什麼巧取豪奪，什麼眼神，本姑娘乃女子非君子！”
喬木被香薷的話弄的噎住，手有些發抖的指過來，“這……這般伶牙俐齒哪裏有……就是，就是……”
小八還沒有回來，這間竹屋的人正在分吃剛才喬木拿過來的東西，香薷本來在想事情被他這麼一打斷，更是惱怒，“再說我就把你趕出去！”
身後有一個聲音，撲哧笑出了聲，正是那個叫慕之的。
喬木卻仍舊不服氣的指著香薷，“子曰，非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香薷這時候雖然沒有多餘的心思跟他開玩笑，但卻繼續說道，“你手上的東西，你腳下踩著的地方，這些，都是我的，敢問君子，什麼叫巧取豪奪？”
喬木瞪著眼睛說不出話。
小八很快就回來，看著香薷有些欲言又止，香薷有些不解，卻繼續問，“多少人？可有人生病？”
“每間屋子，都差不多，火生不起來，也沒有什麼東西吃。”
情況還挺糟糕。
香薷看著這樣的境況斟酌安排，“大嬸，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們先吃點東西，等雨小一些，你們就帶著孩子去村子裏……”
這是香薷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畢竟山上的資源有限，他們要是一直呆在上麵，生病了都請不到大夫。連基本的生活也保障不了。
屋子裏的人卻蜷成一團，有一個婦人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不去不去！”
一直念叨著怎麼都停不下來。
香薷皺著眉頭，懷疑之色漸漸湧起來，很快的就消散開去，“不去就不去，你別慌，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