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倒是神清氣爽。
用毛巾淨麵,香薷狠狠吐出一口氣,走出來的腳步變得有力,宛若回到當年的考場一般,她不停的給自己心裏暗示,也心知有時候實力重要,精神狀態卻更加影響發揮,什麼準備不充足什麼害怕搗亂,她全部搖搖頭,甩開一邊。
小八穿著一身天水藍的棉袍,頭上束寶藍巾,一下就多了一絲文氣,但整個人清清爽爽,看著舒暢,再扭頭看臭三跟胖子,兩人也差不多同樣的類型,隻不過一個太瘦又有些鼠目,一個太胖隻看見圓滾滾的肚皮。
香薷的眼光一滯。
小八以為她不滿意,“七姐你看精神吧!以前不是說要有什麼比試的時候弄個同樣的衣裳可以看著舒坦嗎!你瞧我們?”
他們倒是對自己的一身很滿意的。
胖子還有一些小緊張,“我還是頭一次去那邊,之前在給福順樓做夥計的時候,那個掌勺的說,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去一次。”越說聲音越低。
臭三卻隻剩下興奮,本就是個混不吝的,“你操個什麼心!那是他沒有遠見,等會你去的時候特意去那龜孫子麵前晃蕩一圈,沒準他連勺子都拿不起來了!他沒有你這種福氣,認下這樣的師父,人家都四十了才敢去。”
既鼓舞了士氣,順帶的把香薷的馬屁也拍下。
香薷就笑了笑,盯著自己身上的湖水藍,倒是真的融成一處,拳頭又是一緊,“咱們走!這一回把他們的招牌摘回來再說!”
臭三是不怕事大的,小八又剛好這樣的年紀。
正要出門,就見又有一輛馬車悠悠然行過來,老大蕩著一條腿坐在外頭,吳應天一臉似笑非笑。
行到跟前跳將下來,“說了一定要過來看看,我想著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索性湊湊熱鬧。”
說話間後頭又有牛車到來,雙嬸子的大嗓門還沒有下車就傳過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說說,我可是要來給你助助威風的,可有什麼需要的?這性子又不吭聲,我問阿婆她又不說,幸虧我看著有些不對。”
紫蘇陪著蓮房在馬車之中,一雙眼睛泛著秋水般,隻平靜的坐著並沒有說話,臉已經用巾遮住,雙嬸子帶著麥冬跟秋生,另一邊傑娃子跟傑娘娘,這一夥人都過來看著。
香薷眼窩就有些發熱,“沒啥,我想著等摘了別人招牌再請大家夥吃慶功宴!”
雙嬸子拍拍香薷的肩膀,仔細一打量才發現眾人的衣裳,“這看著像是去趕考一般,走,也不要遲了才是,我們就在外頭有什麼事請,知會一聲便可。”
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忐忑不安的內心,這時候終於變得安穩,有家人有親朋,還有什麼抱怨的呢?
話不用說,走過去已經是一種自然的氣勢。
他們算是來的比較遲了一些的,外頭都有人守著,不給進去,香薷跟胖子臭三小八要過去,就見過來一個四十出頭的,穿著一身光麵綢緞,袖口衣領處用金絲銀線繡著回字紋,手裏還拿著一把羽扇,這樣騷包的打扮香薷懶得看他,錯身要去抽簽。
而那漢子身邊的一個小夥計看著他們卻哈哈大笑起來,“怕不是走錯了地方吧!還真以為自己是去打仗還是去考狀元郎!一副窮酸樣!胖子,沒想到你被趕出咱們酒樓,還真敢來這裏也不怕丟人現眼!”
專門往人的痛腳踩。
那漢子雖非主子,那麼聽這話音也必然就是福順樓的大廚?“一群烏合之眾!”
夥計一旁捧著,“可不就是,不是胖子就是瘦子,連孩子丫頭都來,正常人都找不出來!”
胖子的頭越發低下去。
小八的怒火立馬要爆發。
香薷知道這地方是入口,來的時候必須經過一定的檢查然後抽簽到自己的地方開始布置,而對麵放著好些條桌,四周用木板圍著,下麵已經開始生了火盆,是評委席?一旁還扯著一條長長的布條,就是那種刁鑽的題目?
那邊倒是也有兩個人坐下,一旁端著東西給香薷抽簽,又有管事模樣的人在一旁,卻也是抱手做壁上觀。
香薷都掃過一眼現場,這才扭頭,輕輕巧巧的說話,“我們既然能夠拿著帖子過來,沒想到你卻在這置喙,我們不應該來?那麼敢情是覺得這一眾下帖子的都瞎了眼,還是有什麼人要你來說這樣一番話?這是比試,我隻知道是來做菜,憑的自然都是手上的本事,我還一直想著我這徒弟一直勤快,開著一個鋪子也比人家酒樓還上一層,聽你這意思難道趕走,方才我就已經明白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