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事情已經定下,香薷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不少。
年關將近,留在家中的蓮房幾個都忙著準備過年的事情,聽說要有一個什麼比試廚藝的,都點頭說好,吳應天閑得要長毛了一般,又聽聞有熱鬧可看,自告奮勇的出來幫忙。
其實小八偷偷說了是看著外頭好吃的多了,這大夫心不安穩。
鹵肉這邊也隻能香薷配好了東西,交給小八負責,下半晌開始鹵,一直到晚上,次日就早上賣,好在已經定好了排隊的規矩,也就沒有什麼人搗亂。
剩下的時日,小八忙裏忙外的打探消息,老三自然也出了門,盯著福順樓,也盯著張鬆。
果真的見有一些小動作,有一日放出了消息,然後很快就聽聞張家那老頭子拄著拐杖去福順樓,大鬧一通,東西扔得滿地都是。
也不知道張鬆用了什麼法子,次日父子兩人就和好如初。
這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老大見幫不上什麼忙,又惦記家裏頭沒有人撐著,需要打掃刷牆,幹脆的就回了村子。
吳應天剛剛吃完香薷做的扣肉,擦了擦一嘴的油,“我說丫頭,這個還不成,這芋頭太過軟,並不是火候的問題,是那芋頭,你先要放進醬裏頭泡過,切塊的時候更加要均勻,該不用的就不用,哪裏有一塊方方正正,另外一塊一頭薄一頭厚的,滋味就不會一樣,下回你要把浸過醬汁的芋頭用油鍋炸鍋,再跟肉一樣一塊的放好……挑選的盤子也不行,改天我給你弄兩個,要我說論起吃的,誰也比不上我,你們可算是有了福氣……喂喂喂!”
香薷堪堪回過神來,納悶的說了一句,“剛才我怎麼看見那兩個人有些眼熟。”
吳應天有些不耐,“這人跟人能有什麼區別,眼熟的多了去了,到頭來都是一副白骨!”
“你剛才說什麼?明日就要把咱們出的題交過去了。”
“我不正在想嗎?!還有那其中有一個以前找我看過病,我去打探打探那些刁鑽的當場的題目是啥,也好多一層把握。”吳應天走起後門來沒有絲毫壓力,說的好像就是去人家菜園子裏頭拔一根蔥一般。
香薷自然不會義正言辭的拒絕。
剛才那個人影她總是覺得眼熟,但卻記得那件衣裳似乎不曾見過,是以也就沒有繼續多想。
吳應天吃完那扣肉,又是一副沒骨頭的樣子斜斜的靠在榻上,連眼珠子都懶得轉一下。
香薷好奇盯著他望過去,“喂,大夫,我覺得你能活到兩百歲。”
這話讓某人眼睛一亮,“有眼光!”
照著打扮不也是七老八十,而本來……這事除了傅東辰,還有誰知道?這小丫頭難道看出什麼來了?
“你怎麼知道?按理來說你這眼睛有這麼毒?”
問得有些遲疑。
香薷撲哧一笑,把剛才心裏頭的一絲忐忑也笑沒了,“我是聽聞神龜壽,多半是因為能夠龜息,你這眼珠子都懶得動一動的,怕是也能長命。”
吳應天眼睛就飛出了刀子,“我這是什麼命,以往都是別人來求著還沒有好臉色,難不成現在是報應?幫著人還受擠兌,蒼天啊——”垂淚,實在想不明白一個老頭竟然如此跳脫。
“我想到了,你就出一個龜雖壽!保準別人答不出來!”
這個倒是正事。
香薷腦袋都想破了,什麼破題目,也不知道出個什麼,上一世的時候不是沒有聽過有趣的菜譜,譬如心疼的感覺要上百元,其實也就是一杯白開水,還有火山上的雪,西紅柿上加白糖,但無奈沒有一個是對題的,這裏的人懂不懂這幽默還在其次,她哪裏找來什麼西紅柿,不靠譜啊不靠譜。
老大是個實誠的,老三對吃食一類向來不挑剔,想來想去這個吳應天似乎還有一些這方麵的天賦,哪知道東西吃了不少,愣是沒有想出什麼來。
而那題很快就要封好送過去,在這樣的競爭之中,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既然要參加,自然是要贏的。
頭發都想掉了不少。
吳應天雖然還是那樣掛著的渾身抽掉骨頭的姿勢,“我說有什麼難的,隨隨便便弄幾個這地方的人也不見得就能夠做出來,你們那一群人不是各個地方來的嗎,一個人想一個,別人哪裏會知道!”
這話香薷一開始不是沒有想過,他們雖然是外來的,也有外來的優勢,至少見的東西多一些,無奈老大是個不計較這些東西的,每日吃飽喝足就是老天垂憐,讓他想菜譜難上加難,紫蘇紫草姐妹兩似乎也好不了太多,蓮房刺繡是一絕,但做菜不在行,剩下小八幾個要是有什麼好的早就告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