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辰到底是動身回了盛京,這倒是讓劉老爺帶著要去拜訪的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想著這地方也沒有什麼,一個年級輕輕的紈絝子罷了,時間久了哪裏比得上盛京的繁華,這也是呆了這麼久不容易,姓朱的多半是小題大做。
顯然碰壁的不止一個人。
一個背著藥箱的人聽聞這主人已經回了盛京,差點從馬車上跳下來,“什麼?回去了!”
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廝果真的是習慣了過河拆橋不是,之前求到自己的時候,還曾偷偷跟著青樓的車架進門,自己這般挖心,他竟然不聲不響的走了!好,真是好。
看門的小廝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慈眉善目的老者為何動怒,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就是劉老爺,也隻是稍微失望罷了,是以就輕輕說了一句,“吳大夫,公子已經啟程四日了。”
四日?等自己追上了看他有什麼好說的,再說那腿上的傷那樣凶險,這大冷天的就這麼跑走,按著那個人的性子定然是不會輕易請大夫的,這……
或許是看著這個人又變了臉色,小廝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哦哦,吳大夫,我們公子有書信交給你。”
還算這小子有良心!
待小廝拿來那張紙,上麵隻有兩個字——躍鯉,除此之外,翻來覆去愣是找不到別的了,吳應天問了小廝,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在這冷天站了半日,心裏卻有火一般,咚的一聲跳上馬車,走了。
那小廝擦擦汗,心道這老頭,年紀那般大了還這樣急躁,也全然不顧及自己的身子,聽叔公說人老了骨頭不是脆了嗎,瞧人家那石頭一樣砸上去的樣子。
這頭的動靜香薷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拿著銀票就想著日後的打算。
而飛青在跟傅東辰回去之時,也特意來過,說時日緊急他們也要趕路,問過尋赤,沒有聽過什麼叫黃見春的去過盛京。
這便是說,這個人,或許真的禍心不大。
香薷這才放鬆下來,要是真的沒有什麼,自己倒是可以開始圖謀,妖魔鬼怪太多即便應付得來,也是浪費了工夫。
第一個想的,就是在鎮子上開一個鋪子,賣自己家的鹵味,這陣子因為小六那邊的事情,也沒有多少工夫,甚至有人尋上門來,而且她深深覺得,在鎮子上至少耳目多些,不然在村子裏有些煩躁。
很多消息不知道經過多少道才傳到自己耳中。
而且這冬日,自然是鹵味的大好時機。
還有黃見春似乎已經接下了村子裏的事務,她便想著上山租些山頭試試,聽聞那些都是荒山,現在也沒有人要,但是本來他們這戶人家就是外來的,到底還是做事小心一些的好。
而那些地方自己隻是有把握種一些藥,但是要勸服家裏的人也是一個過程,總不能跟他們說,本姑娘有異能在,這是準的吧!
於是她想到了吳大夫,也不知道這人采藥去了什麼地方。
說曹操曹操就到,香薷正在想著,就見吳大夫也不坐馬車了,兀自在那被著藥箱走著,一張老臉似乎有些不屑。
她心裏歡喜,也沒有看到這老頭有什麼不對勁,隻是趕緊迎上前去,“吳大夫,正要找您呢您來就來了?我跟你說我想著明年春天在……”
“你有病?”吳應天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香薷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那你們家誰有病了?你大哥還是那小鬼頭?或者那邊什麼人?那兩個生了娃兒的?”吳應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問。
香薷笑了笑,這大夫的職業病怕是犯了?不然哪有這樣希望人生病的,“瞧吳大夫說的,阿珍婆身子骨硬朗得很,麥冬也沒有再犯病,我們也都好著呢,這都是托您的福。”
吳應天卻直直走,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吳大夫,是有事要跟您商量呢……”
這還有完沒完了,吳應天也不等香薷追過來,咣當坐在車上,一甩馬鞭,徑自去了。“當我小老頭好糊弄,有個屁事!”
香薷哭笑不得,之前聽人說這大夫脾氣古怪性子直,自己從沒有覺得,哪裏想著卻是真的。
“哎呦,這是看著誰呢,那是哪家公子的馬車,也值當你這般扯著脖子瞧?”聲音之中說不出的嘲諷。
香薷扭頭,卻是見楊氏在一旁似笑非笑,一旁還站著八嫂。
這兩個人有什麼好事?香薷也不想跟她們磨牙,有這工夫倒是不如就想想鋪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