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之後,在美國的西海岸,聶讓的腳,踏上了陸地。他看看這裏,陌生的環境,看不到一點熟悉的東西。這裏是一處偏僻的海岸,除了一些礁石和水鳥,什麼也沒有。他攤開手,那是一塊小小的貝殼,是他剛剛從拉蒙人的基地內出來的時候,隨手在海裏抓了一把抓道的。他走在沙灘上,腳下一陣硬硬的感覺,他挪開自己的腳,又是一枚貝殼。他把兩枚貝殼一起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半個小時的徒步之後,聶讓遇見了第一個人,這個人告訴聶讓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洛杉磯市郊。
在大都市內遊蕩了幾個月之後,聶讓苦不堪言。以往的時候是不知道,什麼叫一錢逼死英雄漢,以前的時候,卡瑪利拉支付他的一切費用,幾乎從來不用自己做什麼。出入都是名牌轎車、五星級酒店,一切事情服務人員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就算是你想吃一支雪糕,也會馬上有一支雪糕出現在你的麵前。他的存款已經超過了七位數,還有一些不動產,所有的生意和投資都由卡瑪利拉專業的投資機構幫他運作,隻是定期把收入存進他的賬號而已。但是現在,這些帳戶都被嚴密監控,一旦他動用這些錢。他就馬上曝光,卡瑪利拉不會放過他的。
聶讓現在每天睡在公園裏,這倒沒什麼,反正他一個月也睡不了幾次覺,但是衛生問題已經嚴重的困擾著他。他隻有這一身黑色的西裝,每天早上起來還可以用公園水池裏水洗洗臉,梳梳頭發,可是這衣服,時間長了自然就有了些味道;身為血族貴族,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痛苦?無家可歸,無衣可換,真是苦不堪言!
在洛城的街頭遊蕩了幾天之後,從來沒有來過這裏的聶讓總算是稍微熟悉了這裏的環境,還好他以前一直生活的英語語種國家裏,因此在這裏雖然有一些俚語還是不太明白,但是交流上總算是沒有太大的問題。這幾天他找到了一個流浪漢的宿營地,在郊區的一個公園裏麵,偌大的一片草坪,上麵有很多無家可歸之人,他們在這裏露營,有的搭起簡陋的帳篷,更多的人是直接拉來了一節箱車,就把家安在這裏麵。聶讓在這裏住了幾天之後,逐漸的和裏麵的一些人混熟了;這裏的人有些是破產難的商人,有些是私奔的情人,總之經濟狀況都不好,剛剛破產的人不得以搬到這裏,還很“自尊”,輕易不合這裏的“土著居民”打交道,他們之中有人還每天定時購買昂貴的金融雜誌,期待著有東山再起的一天。聶讓看起來,就好像這一類人。他從不主動和人搭訕,也沒有固定的住宿,夜裏就和衣在草坪上躺著,蚊蟲都不敢來騷擾他。早晨起來自己去水池邊洗臉,然後信步走進市區,晚上又不知道從哪裏慢悠悠的踱回來了。
首先和聶讓搭訕的,是一個身材魁梧,張著滿臉黃色胡子的壯漢。他在一個傍晚,朝聶讓的那一小塊睡覺的“地盤”走過來。聶讓以為他是來找麻煩的,越是在這種地方,越是混亂,幾乎每天都有衝突發生,當夜幕降臨,所有的罪惡都會上演。
“嘿,你來了幾天了,怎麼也不和鄰居們打個招呼?”壯漢的熱情到讓聶讓很是意外,他抬起頭,看看這個家夥,黃色的胡子讓聶讓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大法官的守護者雷哈格,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好感。“我叫雷哈格爾,就住在那裏,我們是鄰居。”壯漢笑了,他自報家門的時候聶讓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精神一陣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執法者的時代。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順著幾乎和大法官守護者的名字一模一樣的雷哈格爾指點望去,一輛破舊的箱車停在不遠處的草坪上。雷哈格爾抱怨道:“就那麼一小塊草皮,每年還要收取我三百美元的費用。”雷哈格爾喋喋不休的開始訴苦,聶讓有趣的當著聽眾。雷哈格爾突然意識到聶讓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不由得笑了一下說道:“別不好意思,剛剛破產吧,嗬嗬,我剛破產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老婆帶著女兒跑了,來到這裏也是很羞愧,和誰也不說話,但是你看我現在!”他掌來雙臂,聶讓這才仔細的打量著這位鄰居的樣子,他的身高至少也有一米九以上,穿這一間破舊的背帶牛仔褲,上身是一件暗紅色的花格子襯衫,不知道是本來襯衫的顏色就是那樣,還是因為穿得太久的緣故。
雷哈格爾抖抖自己的襯衫:“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還不是活得很高興?”聶讓笑了,雷哈格爾可拿到他的笑容,高興的拍拍他的肩膀:“這才對嗎,你也別灰心,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東山再起!”雷哈格爾很快就和聶讓熟絡起來,並派和他坐在一起,伸出他那又長又粗的手臂,攬住聶讓的肩膀,眼睛之中充滿了期待,似乎明天他們就真的能夠東山再起。“你,怎麼這麼有信心,就一定能夠東山再起?”很久不和人說話,聶讓的舌頭有些不太靈,他一開口,雷哈格爾頓是眼中放光:“哈哈,原來你會說話,我還以為你不能說話呢,哦,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雷哈格爾裂開嘴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