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懷寧縣的清晨(1 / 2)

因為太過疲累,交過一月的房費後,朱平安要了一碟菜兩個饅頭草草吃完,在木桶裏洗了一個熱水早,就早早上榻休息了。

這邊朱平安睡的香,卻不知道他的大名已經在客棧附近範圍內傳來了。

書生學子嘛,都講究喝個酒吟個詩作個賦什麼的,在大堂吃晚飯時,不知道是誰以嘲笑的口吻讀出了朱平安在十裏長亭做的那首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的詩,然後整個大堂一片哂笑聲,再有人不心的整個被蛇咬聞啼鳥的才子正在柴房酣眠時,大堂就都是嘲笑聲了,朱平安的大名就這樣在客站附近範圍內流傳開來。

正在酣然入睡的朱平安不知道罷了,當然,即便是知道了肯定也是一笑了之。

翌日清晨時分,白茫茫的霜霧彌漫了懷寧縣城,旭陽還未升起,東邊的空卻噴薄出鐮淡的晨曦。

飲酒作詩了一晚的學子們此刻都沉浸在夢鄉之中,客棧的柴房卻已被人推開了,一襲藍衫長袍,斜跨書包的朱平安神清氣爽、神采奕奕,手拿一塊黑木板走了出來,掩上房門施施然往外走去。

出了客棧,外麵行人稀少,霜霧中懷寧縣城別有一番風味。

青石板綻開霜花,寒枝染黑白霜,簡直是一幅水墨山水畫。

古代講究氣運,縣城大多是依山傍水,懷寧縣城也不例外,依著一條名叫滂江的河流,又將河水經護城河引入城內折了一個來回。

朱平安踏著青石板往河邊走去,晨曦中有船在河中遊弋,美麗的滂江在早晨的迷霧下顯得格外美麗而神秘。

朱平安走到青石鋪就的江邊,尋了兩塊相鄰的青石,將黑木板擺放在其中一塊較高的青石上,一撩長袍坐在低矮的那塊青石上,從斜跨的布包裏依次取出毛筆、竹筒,開始了每日清晨的必修課。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朱平安在霜霧彌漫的江邊,沾了清水揮毫潑墨......

在霧氣消散,旭日東升後,朱平安收了毛筆黑木板,又從書包裏掏出一本抄寫的朱熹作注的《春秋》,津津有味看了起來。朱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這是一個表裏嚴重不一的人,不提他和蘇軾之間的齷齪,就看他一方麵大肆鼓吹存理、滅人欲,另一方麵自己卻是三妻四妾還往青樓找樂子,就知道了。不過,單他對四書五經裏理解還是很高的,至少當代統治者及文流大儒很是認同。

“快看,一個酸秀才,咯咯咯......”

清晨結伴前來江邊洗衣舂米的大姑娘媳婦,看到坐在江邊石頭上看書都不曾發現長袍已經濕了長擺,不由一個個嬉笑起來。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是古代對大家閨秀家碧玉的要求,一般的百姓家是沒這麼講究的,當然,男女大防比現代是嚴格多了,男女不能獨處,不過現在這麼多大姑娘媳婦在一起,根本也不怕有人閑話,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看到朱平安這少年憨厚的模樣,不由嬉笑起來,甚至還有膽大的媳婦言語挑逗朱平安。

“那秀才看的這麼認真,可是在看男女打架的書啊?”

“咯咯咯......”通過人事的媳婦們一個個嬉笑起來。

當然,也有未出閣的姑娘被臊的滿臉通紅,追著那膽大的媳婦尋不是。

朱平安倒是被這些人弄得不好意思了,並不是被那膽大媳婦的話給的不好意思了,而是不好意思在這麼多大姑娘媳婦的圍觀下看書,自己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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