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雙淚水模糊的雙眼,望著奄奄一息的黃萬富痛徹心扉的道:“為什麼?為什麼人都要到無法挽回的時候知道懺悔?為什一開始就不能惺惺相惜的把我,把我媽媽,當做你的妻兒?為什麼要到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時候你才知道你錯了?如果一開始,就好好的!如今你會有一個賢惠的妻子,有兩個漂亮的女兒…你一定不會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
“如果……如果能重來!我……我一定改掉酗酒,賭博的臭毛病!一定善待你媽媽,我的妻子,一定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一樣的愛護!像你說的那樣,這輩子,我也沒有這個機會或者權利,享受尋常人家的溫馨幸福了!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黃萬富又吐了一大口的鮮血,整個人身上的筋骨,都已經被剛才的那一群討債的人打斷了,現在的黃萬富,隻殘存了一口奄奄一息的氣。
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將是一個人,無法承受的巨痛!
李唯一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內心裏麵強行的告誡自己,不要原諒他,更不要同情他!可是,看著如今耄耋之年的他,被活活打得半死,等待死神一點一點的將他拉進地獄的時候,她卻感覺到自己的雙眼,就像二個水籠頭一樣,被打開了之後就止不住的嘩嘩的流淌著眼淚!
那種滋味,說不出來是對繼父的同情?還是對自己和母親之前在石荒村遭受的非人般的虐待的一種祭奠!
最後,黃萬富倒在血泊當中,用僅剩下的氣力,不停的在嘶吼著痛!
“痛!痛!!!!痛死我了!!!李唯一,你的青梅竹馬劉年,不是特警出身嗎?他身上一定有槍!繼父求求你!拿著他的槍,一槍嘣了我!讓我痛快的死!!!讓我痛快的死!!!”
“不!唯一!”
劉年生怕唯一這樣做,便不停的搖頭朝她。
而李唯一用那尖尖的牙齒,咬著自己的唇,已經咬破在滲血,她便猛的起身,一把將劉年腰帶上麵別著的配槍拔了出來,爾後,雙手顫栗著拿著槍,對準那血泊中被全身的灼痛折磨的繼父。
“繼父!這是你繼女,李唯一,對你最後的孝順!”
砰!
子彈出膛,命中要害!
黃萬富這個屎一樣的人物,最終死於安樂!
李唯一整個人便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劉年的懷中。
“唯一!?唯一?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聯係相關部門,隱瞞黃萬富的死因,此事不可鬧大,安排亦然集團我們公司的人,好好的把他葬了!”
她慘白如紙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曆經大風大浪後的淡然,這種淡然,無堅不摧,仿佛現在的李唯一,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將她擊垮!
劉年將李唯一抱上了車,很快,便離開這裏。他們啟程,返回A市。
李唯一全身顫抖著問劉年道:“劉年哥哥…我變了!為什麼人到最後,都要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