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中良搖了搖頭,麵對劉的時候,他不再像是先前跟馮欽輪講話的不近人情的樣子,興許是解決了一樁許久以來的心頭大患,他神情中既帶著幾分輕鬆,眼裏卻又透出些許猶豫,整個人顯得有些矛盾重重:
“我不是擔憂著這件事。”
他咬了咬腮幫子,歎了口氣:
“馮南跟江華集團趙新洪的孫子,婚事已經定了好幾年了吧?”
他已經與馮南很疏遠了,近幾年幾乎祖孫形同陌路,平時提也不願提起這個名字。
今日主動提及,倒讓劉有些詫異。
“是的。”
劉想了想,“確實好幾年了,馮南姐跟趙君翰少爺,在一起,七年多了。”
“這婚事是不是該辦了?”
馮中良聽到這裏,自言自語。
劉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老爺子,您……”
他都已經不再管馮南的事了,在馮南當時搬出馮家大宅,一心一意要當明星,與馮中良鬧翻之後,馮南的婚事他並不管,也不像是要插手的樣子,怎麼在這樣的關頭,會突然提起這樁事情?
劉心裏的念頭,馮中良都清楚。
“你不明白。”
人老了,身邊沒個親人,有時候有些想的話,都不知道該跟誰才成。
“阿奕他……”
裴奕跟馮中良商議,放出馮南的舉動看似大膽而冒險,可馮中良事後細細一思索,裴奕這樣做,未必就是為了裴家出麵,替江瑟清理危機而已。
馮南所的話,鬧出的動靜,不止是全國的人看在眼裏、裴家看在眼裏,還有一個危險的人物,也看在眼裏,那就是令馮中良琢磨不透的江至遠。
試想一下,這個曾經有了製約的男人,因為戴上了緊箍咒後,不再像以往無法無,學會安份守己的生活著,一生庸碌無為。
可如果有一,他發現自己的安分,並不能給女兒帶來完美生活的保障,極有可能會給她帶來麻煩呢?
馮南隻要活著,就是最大的麻煩,這個人危險而又偏激,帶著極端反社會類型的人格。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他擔憂,江至遠在認為自己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可能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他也擔憂裴奕做這樣的示意,可能會激怒江至遠,‘清理’馮南。
別人不知道‘馮南’的真實身份,可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人是知道的。
‘馮南’自己、江瑟、裴奕,還有馮中良,‘馮南’活著,對江瑟的威脅太大了,難保有一她不會猜出江瑟的身份,惹來更大的麻煩。
太平盛世,大家都是遵紀守法的人,可有些人生是在罪惡裏生,不懂法、不懼後果,像把鋒利的刀子,一不心就能紮人。
馮中良雖然不喜歡馮南,但她以‘馮南’的身體活著,他也不忍心看著她出事,人年紀大了,總是心腸更軟些,喜歡看大家都平安的情景,不到最後一步,總歸不希望她有意外。
希望是他想太多了!
“江至遠那邊,你查了沒有?”
他問了一聲,劉一下就神色一沉:
“我正要跟您這事兒。”
原本應該早就的,但馮中良最近一直在關心江瑟的《神的救贖》一事兒,再加上前段時間馮南被接回了香港,江至遠出獄之後,又一直安份守己的生活在馮家的盯視下,所以劉對他也就放鬆了警惕。
哪知最近再查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使了什麼樣的方法,逃脫了他派出去的人的盯梢,如今人海茫茫,不知道在哪裏!
“他辭了職,手機號也換了,他原先的住處也被我們租下來搜過了。”卻沒找到什麼痕跡,“他以往的舊友他都沒聯係,這兩年跟他一起工作的人,對他竟然都不熟悉。”
大部份人對他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除此之外,他住哪裏,有什麼愛好,誰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