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聽說任武昀的馬車到了城門口,就對王妃道:“家裏都預備好了?”
“是,西邊的院子都給他們打掃好了,弟妹一回來就能住進去。”
平南王滿意的點頭,繼而惆悵道:“也不知我們家何時才能合家團圓。”
王妃頓時不說話了。
以前任武昀沒有去北地的時候,除了老王爺和時不時往返京城南地的任武晛,一家子還算時常可以聚在一起,但任武昀去北地後不久,她的兩個兒子也被送去南邊曆練,兩三年才回來一趟,就連兒媳婦也幾乎紮根在南邊了,要不是兩個兒子念及他們思念孫子,兩年前將兩個孫子送回來給她帶,隻怕這日子還要難捱。
平南王也是想到此處,為了手中那把兵權和封地,他們一家,不,應該說四個王府都是這樣,就沒有合家團聚過。
他們府上還好些,兩個兒子和二弟輪著來,總有一個能回京城來過年,但安北王府和東寧王府,安北王的弟弟已經是十來年沒回過京城了,而東寧王的兒子更是才十四歲就被送去東邊,到現在也才過年的時候回過幾次,比他還不如。
不知為何,想到如今皇上算計著收回兵權的事卻沒有這麼反感了。平南王心中一歎,將心中的情緒驅散,這是立場的問題,也是百年來一直解決不了的問題。
他縱使有心,也絕不會將平南王府立在眾人的對立麵,這個炮灰平南王不會做。
平南王起身道:“昀哥兒肯定要先進宮請安,我先進宮等他,晚上再一起回來,你讓涵哥兒和泓哥兒帶著小老虎他們玩。”
王妃應下了。
車在進入城門的時候,任武昀又警告了四個小的一番,摸著小老虎的頭道:“你現在是哥哥了,要有哥哥的架子,一定要照顧好娘親和弟弟們知道嗎?”
小老虎如臨大敵的點頭,點頭保證道:“爹爹,你放心,我絕對不給人欺負娘親和弟弟們。”
魏清莛毫不懷疑,他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隻是任武昀不這麼想,孩子是自家的好,在他看來,小老虎和三胞胎不過是活潑一些罷了,他們沒在京城呆過,要是有不長眼的欺負他們怎麼辦?所以要提前教好他們。
魏清莛推他道:“行了,趕緊下去吧,早點進宮,晚上早點回來,我們還要去給母親請安呢。”
任武昀皺了皺鼻子,道:“今晚隻怕不能早出來了,我還有好多話要和皇上說呢,總之你回去後先帶孩子們去見母親吧,晚上也別等我們了。”
魏清莛點頭,任武昀這才下馬車,翻身上馬,護送幾人的馬車到了岔路口,這才分開。
任武昀回來的消息皇上也早就知道了,一個上午都有些無聊的翻著折子,竇容在底下見了微微一笑,皇上見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了,就揮手道:“行了,你們都退下吧,竇容留下。”
幾位老臣知道竇容是皇上的心腹,也不拖拉,直接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皇上就揉了揉額頭,苦笑道:“不知為何,朕總覺得額頭跳得厲害,這小子這幾年也不知變了多少了。”
竇容笑道:“皇上不是時時和他通信嗎?”
“那如何能一樣?到底不見麵,也不知那小子變了沒有……”看了恭敬有加的竇容,皇上到底一歎,當年那個驕傲的仰著頭說沒有他就走不出京城的少年不久消失了嗎?
雖然竇容依然驕傲,卻不會像以往一樣直呼他的名字,想到這裏皇上心中又是苦笑,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這樣矯情了,竇容要真敢直呼他的名字,隻怕他心中又會胡思亂想了,畢竟竇容不比昀哥兒,那小子是個心裏有什麼說什麼的主,竇容的心肝,何止是七竅啊?
任武昀想到多年不見皇上和竇容,也很激動,才看到書房就情不自禁的喊道:“皇上,我回來了!”
奉命出來哨探的魏公公有些無奈,拱手行禮,得這一下不用稟報,皇上也知道四公子到了。
任武昀到了跟前才看到魏公公,笑道:“呦,魏公公在啊,皇上在裏頭嗎?”
魏公公點頭,“皇上在裏頭等著四公子呢,還有竇大人也在。”
任武昀就更加開心了。
進門就看見皇上板著臉坐在上麵,任武昀心中疑惑,但還是照著理解給皇上跪了一下,皇上淡淡的道:“起吧。”
任武昀立馬起來,皺眉道:“是不是又有人不長眼欺負你了?”
皇上臉上抽抽,臉也板不住了,道:“你怎麼還是不改改脾氣啊,還沒到地方呢就喊出來了,傳出去明天又有大臣彈劾了。”
“誰這麼無聊,連這種事也彈劾?爺以前還在禦花園裏撒過尿呢,他們都不說,不過是在禦書房外頭喊一嗓子就要彈劾?”
這下連竇容的表情也維持不住了。
“好了,好了,”任武昀心虛道:“下次我不這樣就是了,再則說了,我不是高興的嗎?”說到這裏,任武昀又興致勃勃的道:“我給你們淘換了不少好東西,都還在檢查呢,等回頭叫他們抬來。”說著扭頭對竇容道:“你的我就不帶進宮了,免得還得檢查一遍,我直接讓人給你送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