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其實也思考過要不要恢複百家爭鳴,想了很久決定順其自然。
儒家到了現如今的年頭,沒落是必然的事情。
事實上也就西漢的儒生有戰鬥力一些,越是往後的歲月,每每進入亂世,極少能夠看到儒生的身影,不是儒生不參加進去,是儒生變得全身上下死得隻剩下一張嘴。誰要這樣的人,要來又是幹什麼用?
投效了胡虜的那些所謂大儒,他們幹的不是征戰沙場的活,是靠那張嘴為胡虜歌功頌德。他們除了殺起沒反抗能力的同族會是戰鬥力無限高之外,被送上戰場是去一個死一個,自己死了拉倒,還要拉著更多的一塊死。
到了戰亂結束,全身上下隻剩下一張嘴活著的那些人,他們還是靠著對誰歌功頌德刷存在感,偏偏帝王就是需要有這麼一群人,矮個裏拔高的還能作為平衡武將的棋子,發現一個真的會幹活的少不了會在史書上留下能臣的名號。
“他們急了唄。”徐正近些年頭開始自稱兵家,寫一本連名頭都沒有的兵書,似乎是寫了將近六年還沒將第一篇寫完:“眼見盛世就要到來,卻是沒他們的份,肯定急得要命。”
劉彥今可沒邀請冉閔。
這麼一種正式的謁見在野名士場合,本身就是在作秀,能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完全是意外。可就因為是作秀,就更加不能出什麼幺蛾子,一陣互相笑眯眯聊著廢話,才是該有的樣子。
要是冉閔在場,當範宣什麼善待異族的時候,冉閔就該直接衝過去將範宣按在地上摩擦,肯定是要搞得血淋淋和亂糟糟,傳出去可不止是笑話,就是再怎麼渴望當官的文人都要考慮怎麼過好山林生活了。
廢物是廢物,但廢物也是要臉的廢物,一旦統治者真的撕破臉,廢物絕對不會辜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本領。廢物幹不出一點什麼大事,可是光惡心人也會使人難受啊!
“他們在民間有著莫大的名聲。”紀昌一直是皺眉的模樣,對劉彥嚴肅:“個別人亦是有才,隻是傲了點。”
劉彥剛才已經細數了一下,十六個人之中有十三個原本在東晉朝廷當官,其中的三個官職還一點都不低。
東晉朝廷被滅之後,劉彥其實並沒有多麼血腥對待司馬一家子,隻不過是搶了幾個養在深宮,讓失了國祚的皇帝專心去學跳舞好在某些慶典出來舞蹈。
其餘給東晉朝廷當官的人,屬於朝廷核心重臣的那些人,朝廷滅亡之後依然不識時務肯定是要殺一批,但並沒有搞株連那一套。識時務的一些人也要看年份和都幹了什麼,例如庾氏一族就得到了很好的待遇,謝氏和桓氏雖然死了些人家族也被打擊得不輕,可是謝氏和桓氏因為有謝安和桓溫的存在,當前依然是漢帝國的望族之一。
給東晉朝廷當官的那些人,中下層官員是被甄選之後,選擇一些真正能幹事的人留任或是調用,真正倒了血黴的是高層和那些沒才能的。
要國滅國,內戰的前提中下錯了注,那就要願賭服輸,沒什麼好怨尤人的地方。
劉彥已經是相當理智了,要不然內戰分出勝負的話,曆朝曆代哪個不是對當官的采取嚴酷的血腥清理?
國戰的話,士族犧牲了才是應該的,活著反而是一種恥辱。
南方的士族會對這個新帝國主人老劉家排斥,無非就是後麵桓溫太酷烈,幾乎是無法從史書上找出能與之比較的人。
他們的確也有排斥的理由,不管是內戰分出勝負,還是國戰國族更替,真沒有發生清理家產的事。
任何一個勝利者,得勝之後再怎麼不願意都該幹點拉攏人心的事情,異族得國就更加需要拉攏人心。而所謂的人心就是士族,可不是百姓。
新得國的老劉家倒好,拉攏人心竟然是針對百姓,對士族不是血腥清除就是清算家產,翻遍任何一本史書,真就沒有比這個老劉家更蔑視士族的存在,甚至可以是貪得無厭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