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身體在動,前前後後地在動著,她是被一個人影騎在身上,被動地前前後後聳動著。生什麼事?會生在中原或北地很多晉人女子身上的事,她們正在遭受侵犯。
在阿香的不遠處,上演著一個又一個被捆綁的男性晉人被放血,地麵上灑滿了殷紅色的血跡,刺眼的紅色彙集成了水流,一些比較低窪的地方已經有了血池,非常非常多的蒼蠅“嗡嗡嗡”地卷著。
嚎叫,不同的出點的嚎叫,有些是頻臨死亡,有些則是仿佛野獸。
是的,正在遭受侵犯的不止是阿香,有至少三十來個晉人女性正在遭受屈辱和痛苦,猶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從侵犯晉人女性的胡人嘴裏出。
對於晉人來,他們正在經曆仿佛身在地獄的一切,色臨近了黃昏,世界很快就不會有光明。而對於中原或是北地等等生活在胡人統治下的晉人來,哪怕是光化日,陽光多麼地明媚,他們眼中從來都不存在光明,是身和心處在了陰冷的黑暗。
為什麼不死呢?很快就要死去了吧!阿香無比渴望這個。
阿香的位置離被關押的晉人男性比較近,她可以透過籬笆的空隙看到裏麵被關押的人,與她視線對視的是一個表情呆滯、臉色同樣呆滯的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好像是自己的丈夫吧?
【對了,我的丈夫叫什麼了呢?叫李……李什麼了呢?隻是一個多月,好多美好的事情已經想不起來了呀……】
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那是眼眶已經被淚水彌漫,阿香看什麼都好像隔著一層水霧。她已經不記得好多東西了,記不得丈夫叫什麼,記不得家裏的擺設,記不得門前到底有沒有溪……身和心被屈辱和絕望填滿,腦子裏麵是回憶起來就想尖叫的一個月經曆。
“夫、夫人……”
一道聲音將阿香從極度恍惚中喚醒,她盡力扭頭看去,看到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娘,娘身上同樣壓著一頭野獸。
對於阿香來,這聲音、這臉蛋,一切都好熟悉,隻是是誰呢?她也想不起來了……
“夫人,我們什麼時候死去?”
“對啊,什麼時候死去?”
娘的姿勢有點怪,雙腿被高高地抬起,導致腰呈現半折。她臉上帶著極度的痛苦,不知道呢喃著什麼,聲音越來越低。
“……好希望……,死了之後可以安葬,……不是、不是……被吃掉……”
“是呀,死了可以安葬,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阿香其實不知道娘是誰,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聽稱呼,應該是自己堡內的什麼人吧,不然可不會稱夫人。
娘沒有聲音了,她歪著的腦袋,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看著異常猙獰,嘴角似乎勾著一個笑的詭異,眼眸裏麵是那麼的期盼。
是呀,死了可以有一抹黃土,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阿香知道娘死了,這樣的事情生得太多太多了。她聽到了野獸的怒吼,看到了記不得名字的娘被扛起來。
阿香知道這個忘記掉是誰的人,她要被炮製了,很快就會變成野獸嘴裏的食物。
人世間可以有很多的不幸,生時是泄工具,死後是食物,中原大地的晉人女子不會隻有一個人有這樣的遭遇。
這樣的事情過去在生著,以後也還會生,一切隻因為晉室……就是司馬皇族,連帶那些官僚和可以逃的人,他們浪漫地開始了衣冠南渡,將花花江山,將萬千本來應該由他們保護的民眾丟下。
無數人在臨死前會詛咒司馬皇族,會詛咒可以詛咒的一切。
中原的空飄著,不斷地飄著彙集起來的怨氣,但怨氣也隻是怨氣罷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從來都難以改變什麼。指望空能夠劈下閃電,將比野獸還殘忍的胡人一個個劈死?老爺又不姓“晉”,沒有義務去給晉人報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