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劫攪亂下,兩三百億凡民皆沒於魔族口腹,鄭產你捫心自問,你於禦魔可建有一寸功勳,又有什麼麵目站在芸芸眾生之上,享受億萬凡民的敬仰跟貢奉?”鄭季石也是夷然無愧,飛到半空中,坦然回應鄭產的質問。
“呸!鄭季石你這狗賊野心勃勃,不惜引狼入室,也不怕事敗受雷霆鞭屍之刑,且放馬殺過來便是。”鄭產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破口大罵起來,下令前鋒大軍沿汶水南岸布陣,要與鄭季石一決雌雄。
而與此同時,越鄭王劉汾所率領的東征討魔軍兵分兩路,一路走陸路翻越橫斷山脈,控製越國於東境最重要的關隘昆關,一路走海路於越國東北部最重要的臨海城池北海城悍然登岸。
至於兩邊的借口,自然都是兩國帝君昏聵無能,聽信魔族潛伏奸佞,致國朝昏穢、宗閥暗弱、民不聊生,烈帝秦冉、南黎王鄭季石以及越鄭王劉汾不忍與賊為伍,憤然率玄元軍、南討魔軍及東征討魔軍高舉起清君側的大旗。
在無數人看來,滔魔劫已經是走向最後的尾聲之際,卻突然發生這樣的巨大變故,當真是驚爆無數人的眼球。
形勢也跟當初眾人所預料的一樣,越鄭王劉汾原本就是越帝劉醒的胞弟,他舉師造反,篡奪帝位,越國大多數宗閥世族震驚之餘,第一時間都選擇旁觀,以致越帝劉醒傳旨起初所能調用的兵馬極為有限。
越帝劉醒最終好不容易湊到三四百萬兵馬,還要兵分兩路,試圖想將叛軍從昆關及北海城兩個方向往深處挺進的通道封鎖住,但是戰鬥力怎麼能比在魔劫中熬煉二十年的東征討魔軍精銳相比並論?
昆關、北海城附近幾場大戰,越廷兵馬皆是慘敗,或斃或俘,越廷三四百萬兵馬沒能撐住一個月就損失殆盡。
而隨著越鄭王劉汾的兵馬,繼續往越京方向挺進,越國的很多宗閥世族漸漸緩過神來。
他們看到東征討魔軍的中堅骨幹,早就不是宗閥世族出身的子弟,越鄭王劉汾身邊,差不多都是寒族出身的將領,認識到一旦越鄭王稱帝,並不可能保全他們的利益時,才紛紛行動起來。
早期隨越鄭王劉汾進橫斷山禦魔的兵馬,還有大量宗閥世族子弟出身的將領在軍中,但從塔山防線崩潰算起來,前後二十多年,東征討魔軍都孤懸在外,一方麵是宗閥世族出身的將領不斷要求調回國內,一方麵是後續補給的武官將卒,幾乎都是玄皇諸脈及越國諸宗門下沒有其他什麼出路選擇的寒族子弟。
特別是東征討魔軍孤懸滕王山近十年時間,而且這十年時間不僅有被南線魔兵吞滅的危險,還要防備北陵軍隨時有可會斷他們的補給,不要下麵的中層將領了,那些宗閥出身的位真君,隻要有機會,也是紛紛離開東征討魔軍,換其他寒族出身的人過來,美其名曰是換防。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越廷最為精銳的這部兵馬,除了主帥越鄭王劉汾沒有其他人能夠替代外,將領結構則發生翻覆地的變化,早已經不是一支為越國的宗閥世族所掌握的戰力了。
東征討魔軍後期,道丹道胎境乃至位境的將領比例大幅削弱,但大規模機戰械的編入,而足以彌補這方麵的不足。
而從上到下的將領、武官乃至普通將卒,沒有之前中高層將領跟底層將卒之間的嚴重割裂,戰鬥意誌極強,戰鬥力之強,自然不是在國內養尊處優的這些宗閥軍能及。
當然,東征討魔軍的將領結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東征討魔軍的將領們心裏也都清楚,在宗門受宗閥子弟的壓榨,洶洶魔劫到來之前,又被宗門踢入最凶險的軍中從征,即便他們很多人視禦魔為職責,但心裏對宗閥世族又怎麼可能沒有怨恨?
就像餘蒼登上位境後,最先所做的也是拋出誘餌,引誘大批的宗閥子弟進血煉場去送死。
東征討魔軍在北海城、昆關等地獲得最初的軍事勝利後,也是迫不及待的接管之前受宗閥世族控製的城池以及靈山大川,稍有反抗就進行堅決而血腥的鎮壓,對被俘兵馬中宗閥或寒族出身的俘將處置,也是截然不同;常常是寒族出身的俘將轉身就投靠討逆大軍,並很快成為攻城掠地的中堅力量。
這種種事,自然也是很快引發越國宗閥世族的注意,以致後期往越京湧進的兵馬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令越鄭王劉汾短時間內錯失奪下越京、徹底掌握越國的機會。
越國暫時性的以越江為界,分裂為東西兩部。
秦冉、鄭季石率部進入南國,在拿下漢川、汶陽等郡後,就受到南國宗閥世族的強烈抵抗,但以玄元軍及南討魔軍的實力,在南國北部的崇山峻嶺裏站穩腳,則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