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季石是欲哭無淚。
不要南國,即便是成為南國藩屬地的南詔宗閥世族,也有潛力可以挖掘,但二十年精心籌備、四五百萬精銳兵馬於一役盡歿,叫南詔及南的宗閥世族,叫誰還有信心繼續打下去?
陳海看著左右如喪家之犬的殘兵敗將,心裏也是忍不住一歎,著謝覺源、苗鳳山他們率殛號、禦虛號在附近活動,盡可能協助已經逃到邊緣區域的潰兵潰將,從魔族的厲爪下逃脫出來。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越朝的東征討魔軍,論實力不會比南討魔軍更強,而秦冉所率領的玄元軍實力還要更弱一些,但劉汾、秦冉二人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這是身為主帥最重要的素養。
特別是劉汾,手裏的底牌不比鄭產稍強,但他先率規模的兵馬進入滕王山,利用滕王山的地勢跟魔兵纏戰,在初步站穩陣腳之後,再步步為營,不斷的往滕王山增兵,將滕王山經營成阻擋南線魔兵北撤的鐵壁防線,可見劉汾頭頂上的名將光輝沒有太多的水分。
而烈帝秦冉率部跟魔兵糾纏這麼多年都沒有吃過大虧,那就更不用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南軍被整個的吃掉,就剩下鄭產、拓跋雄率三四十萬孤軍北逃到滕王山跟劉汾會合,這時候要是烈帝秦冉心生畏懼,率玄元軍往南撤回到南黎境內,那劉汾所部在滕王山就會成為孤軍,絕對支撐不住太長的時間。
放在玄元軍頭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此時南線魔兵雖然還剩五百萬兵馬,比戰前要減少了近兩百萬,但這五百萬魔兵才是黑炎老魔刻意保存下來的精銳。
何況還有鄭產、拓跋軍這些蠢貨送了這麼多的補給、戰械給魔兵,此時的南線魔兵隻會比戰前更強、不會更弱。
此時玄元軍、東征討魔軍雁蕩山、滕王山還有六百萬兵馬,要是能毫無保留的通力配合,還是能跟南線魔兵勉強保持均勢,但問題在於玄元軍、東征討魔軍,誰會完全毫無保留的信任對方?
陳海找了一塊巨石,將鄭季石找過來,問道:“你乃鄭氏宗室子弟,在南討魔軍竟然屈就一員哨將,背後可有什麼故事?”
鄭季石瞥眼看了站在陳海身邊的符少群、秦謙二人一眼,心想這兩位都有位境修為,在北陵軍裏還不是僅僅就擔任斥侯頭目?
符少群、秦謙看到鄭季石帶有情緒的一瞥,忍不住要笑出來。
北陵軍都有將領身先士卒的傳統,而且修煉資源也全麵往前線帶兵的將領身上傾斜——這些年北陵軍十多位新晉的位境強者可以都是前線帶兵的將領——這也導致很多宗閥世族出生的年輕一代子弟,也都勇於到陣前建立戰功。
目前北陵軍所承擔的作戰任務不重,主要是滲透到魔族控製的區域清剿雜魔、破壞養魔地,每次調動的兵馬在精不在多,但依照傳統,帶隊的也多為軍中新銳將領。
符少群、秦謙在軍中雖然都是鎮守使、都護使一級的將領,但這次三家在南線組織這麼大規模的會戰,陳海的分身都親自趕過來偵察戰情,他們身先士卒,帶領斥侯滲透過來,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而南軍的中高級將領們,倘若都能真正的做到身先士卒,即便戰前沒有料到魔族的算謀,這一戰至少能打成平局,絕不至於敗得如此慘?
因此,有些事放在北陵軍是再正常不過的,但鄭季石身為鄭氏宗室子弟,又是位境強者,在南討魔軍裏卻隻是一員哨將,就很奇怪了。
“我踏入位境後,性情狂狷不羈,言語衝撞了我朝君上,被貶入軍中為卒,此時能擔任哨將,還是一級一級升上來的。”鄭季石顯然不願意多提舊事,草草道。
南討魔軍的主要將領,北陵都收集資料,因為鄭季石將職不顯,便將他漏過去了,但要知道他的基本情況,傳訊回陵州啟動調查也是容易。
陳海這時候示意符少群,將南軍在他們這個方向上逃出來的敗將都召集過來。
戰前南軍在首陽山北麓形成三道防線,而每一道防線又分中東西三路。
雖然西翼兵馬的主將,最後逃去跟鄭產、拓跋雄會合了,但最後往西北方向跟他們逃亡的南軍敗將,除鄭季石外,還有兩名位境、三十多道胎境中高級將領,他們這時候被召集到山嶺上,看到傳中的北陵王,臉上還有慘敗後的驚惶、也有難以掩飾的慚愧!
“敗局已難挽回,鄭產此時應該去滕王山找越鄭王劉汾尋求庇護了,你們何去何從,可有什麼打算?”陳海看著南軍的這些喪家之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