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獨孤番外一:我是獨孤(1 / 2)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段往事。

久到那時白駝山還隻是一個普通富商的養白駝的荒山。

我姓獨孤,單名一個餘字。我不認為“餘”是一個好名字,可我沒得選擇。

獨孤不是大姓。在江湖上很有代表性,因為獨孤家是兵器世家,顯赫一時。家主經營有道,獨孤家出品的兵器,基本有價無市。

就像幾十年前的薛神醫一樣,治病救人從不要診金,但是必須貢獻一招看家本領。獨孤家的兵器也不受打造費用,但是誰人若要借獨孤家的手鍛造一件稱手兵器,你就必須拿出獨孤家看得上的東西。

所以,能姓獨孤,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一種不可替代的榮耀。

但我叫獨孤餘,顧名思義,我是獨孤家多餘的那一個。前因已不可考,大概是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之後的產物。一個女人輸了,也死了,那個女人據說是我娘。另一個女人贏了,現在是獨孤家的當家主母。結果可想而知,總之自我記事起就是獨孤家被排斥的一個。

我被冠以獨孤這個姓,行的卻是奴仆之事。我沒有反抗的權利,因為我還想活著。

自小便和院裏家仆的孩子一起玩耍做工,倒是比那些姓獨孤的骨肉血親還要親上幾分。不過最後我還是從獨孤家逃了出來,因為那個女人恨我,以一種我不理解的眼神。折磨,除了折磨還是折磨。可是那個我名義上的父親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就算有一次差點被那個女人打死,就算還有一次家裏辦酒宴而我被鎖在地窖七天……

所以我逃了,離家那年我十歲。

走出獨孤家的日子並不好過,有很多次都後悔就這麼出來了,至少在獨孤家餿飯是不會差的。而在外麵,餿飯都沒有。

有一天有一個人來到乞丐窩說有工作可以做問我們是否願意,我沒有表態。當然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因為其他所有人都答應了,我被夾在人流中擠了出去。

這世上應該沒有乞兒能幹的活,因為當我再次從眩暈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人牙子手裏。對於這個人牙子,我的感情一直相當複雜。很多時候我在感激他,更多時候我在想他為什麼沒有把我賣到下一家。

可我還是被賣了,買我的是姓蕭的一個富貴人家。當然這一次蕭家買奴仆不止我一個,管家帶著我們這批人進了內院:“小姐,今兒又帶了一批人過來,您看又沒有合眼的?”

暮春時節,那天那時正是將近正午,風吹得院中樹葉嚓嚓作響。小姐背光站著,我跪著,所以我抬頭並沒有看清她的臉,隻看到一個輪廓。以至於很多年後想起來,我都想不起她的模樣,隻記得那俏麗的輪廓和清脆的聲音。

她說:“花花,去挑吧。”

花花是一隻老虎,這個事實是後來才知道的。此時我知道一個龐然大物從麵前走過,帶毛的尾巴很結實,一甩之下就打中我的臉,很疼。很快我就忘了疼,因為那隻老虎又回來了,站在我麵前張大嘴巴露出尖尖的白牙。

小姐樂不可支,走過來問我叫什麼名字。

雖然姓獨孤讓我覺得很受侮辱,但是用了十年的名字還是在小姐開口詢問的那一刹那脫口而出。

“獨孤……獨孤……你居然姓獨孤?”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名,隻注意到了我的姓,好像我姓獨孤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兒,或者說她碰到了一個姓獨孤的人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兒。

她說對管家說:“伯伯,我就要獨孤了。”

於是,我兢兢戰戰的成了花花的飼養員,但是好在每日他的肉都很足。

每個家仆進門之後都要改名的,這是規矩。可小姐沒給我改名,她說獨孤挺好。

小姐是蕭家的掌上明珠,名叫蕭瑤,隻比我大兩歲。花花是小姐的寵物,據說是蕭老爺在她五歲時上山獵來做生日禮物的,一直養著。那時我認為蕭老爺是個彪悍的人,很久以後我才發現蕭家一家子都是彪悍的人,包括那隻叫花花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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